长手头有本证件,是姜太公给他备,蓝面子,黑印章,有见官高级权威。坐他对面是个书生模样中年人,戴眼镜,穿长衫,言少笑多,待人彬彬有礼。首次查证件,他顺便刮眼老保长证件,然后便对老保长恭恭敬敬,给他递烟买包子,跟勤务兵似。车上有不少军人,士兵军官,三五成群,吆三喝四,把自己当战斗英雄,把布衣百姓当鬼子,手下败将,想训斥就训斥,要座位就得让,横行霸道。书生悄悄对老保长讲,中国要有这多战斗英雄,日本佬该早滚蛋。
这也是老保长想法,两人因此有好感,路攀谈。
车到镇江,要加挂节车厢,据说车厢里全是黄金和保卫黄金机枪和机枪手。黄金哪来不知道,只知道是要去南京。火车迟迟不发,两人在月台上抽烟、散步、聊天,个大大咧咧,个毕恭毕敬,前后,问答,倒真有些主仆样子。上车前,书生从随身拎皮包里摸出两盒烟送给老保长,请求做他随员。老保长纳闷天下怎会有这好事,对方以为他在犹豫,又塞给他两块银圆。这反而引起老保长些犹豫,怀疑他来路不正。但又想前回查过他证件,没问题,看人相也是有模有样,干吗客气?他先接过银圆揣入胸口暗袋,再接过烟塞入裤袋,然后拍拍书生肩膀,以保长口气讲:
“好,就这定。”转眼又退步,“要不做你随员也可以。”
“不不不。”对方连连摇头,“是随员,是你随员。”
随后路上,老保长都把他当随员向人介绍,他也口口称他为“头”,照顾周到。老保长心想这真是遇见鬼,平白无故捡个大便宜。火车总是停,也总是在开,只是慢。徐州是个大站,下去半车人,路拥挤车厢下空出不少座位。老保长对随员讲,这才叫坐火车,刚才连牛车都不是,满车厢都是屁臭、吵闹。随员讲,待会儿将上来更多人。
他是有远见,后来果然上来更多人,车厢里人头攒动,连行李架上都爬满孩子,他们根本不敢下来,下来就可能被挤扁。不过随员是看不见这些,因为他在这些人上来前已被宪兵带走。虽然他身上有证件,但宪兵手上有他照片,在照片面前,证件屁都不是,哪怕老保长把证件调给他也免不他罪——他是在逃汉*!这件事让老保长受到教训,好像身边每个人都可能是汉*。后来路上他再没有接人家支烟,随员给他烟和银圆也如数交给宪兵:这是他受骗证据,必须交出来。
事实上他不缺钱,姜太公是给足盘缠和开销费用,包括御寒棉大衣和大棉鞋,虽然是二手货,兴许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但到北平,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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