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走过家夜总会门口。对男女摇摇晃晃地出来,走向出租车。那女孩眼神蒙眬,脸上淌着汗珠,披条白色貂皮披肩,漂亮晚礼服却像懒散家庭主妇浴衣那样从个肩头滑落,袒露出大半胸脯,但她神态中,没有大胆和放肆,而是如做苦力般漠然。她那个男伴抓紧她裸露胳膊,领她走着,脸上没有男人那种期待着浪漫探险表情,却是男孩在院墙上涂写污秽词语时那副诡秘样子。
她边继续走边想,她希望发现些什呢?这就是人们生活中需要东西,就是他们精神、文化和享乐组成。许多年,她从未在任何地方看到过例外。
在她住处街角,她买份报纸,然后回家。
她公寓是幢摩天高楼顶层两居室。她客厅拐角处大玻璃窗,使它看上去像航行中船头,城市灯火像点点磷光,闪烁在钢铁和石头黑色浪涛上。她打开灯时,几何形状光线被几个带着棱角家具切割后,在光秃墙壁上投射下长长三角阴影。
她站在屋子中央,独自在天空和城市之间。只有个东西可以带给她那种她想体会感觉,这是她所能找到唯种享受方式。她走到唱机前,放上张理查德·哈利音乐唱片。
这是他第四协奏曲,也是他最后部作品。开篇弦乐激扬将街道景象从她心中荡涤空。这部协奏曲是叛逆呐喊,是扔给那漫长折磨个“不”字——拒绝着苦难,而这拒绝伴随着为自由而挣扎巨大痛楚。这音乐如同个声音在说:没有痛苦必要——那,为什最大痛苦总是给那些拒绝它人们?——们拥有爱和快乐秘密,是谁,会因此给们什样惩罚?折磨声音变得更加挑衅,痛苦宣言变成对遥远未来赞美,为未来,忍受现在切,甚至这痛苦本身都是值得。这是首叛逆歌——首在绝境之中求索歌。
她动不动地坐着,闭上眼睛倾听。
没人知道理查德·哈利后来情况。他生活中充满对英雄诅咒,并为此付出相当代价。那在阁楼和地下室度过许多个年头,在灰色墙壁囚禁下,他音乐却洋溢出强烈激昂;那曾是段阴暗抗争,是与寓所那条长长、没有照明台阶抗争,与冰冻下水管,与散发着诱人味道糕点房里三明治价格标签抗争,与听众们目光空洞脸抗争;那抗争曾经狂,bao而无休止,却找不到清醒对手,搏斗对手只是面毫无听觉墙壁,却有最佳隔音性能:漠然。它吞噬敲击、和声和尖叫——对于个本来可以赋予声音更多表现力人来说,那是场寂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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