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不闭嘴?”
她在屋里漫无目地走来走去,“不想回家,”她语气中没有什感情色彩,“讨厌早晨,无所事事天又开始。今天下午要去丽姿·布莱因那里吃下午茶。哦,或许会好玩,因为丽姿是个妖精。”她端起个玻璃杯,吞下杯子里剩饮料,“你为什不叫人修修你空调?屋子里有怪味。”
“你浴室用完吧?得去换衣服,今天还有件要紧事。”
“去吧,不介意和你共用间浴室,讨厌被人催着。”
他刮脸时候,看到她在敞开浴室门前穿着衣服。她花很久才束上皮带,系好吊袜带,穿上件不好看、但很昂贵斜纹呢套装。那件小丑样睡衣,是她看精明时尚杂志广告后买来,她知道,这就像制服样,有些时候会用得着,并且她会忠实地在某种场合穿上它,然后扔掉。
詹姆斯·塔格特环顾着他公寓,不知道此时是什时间,却懒得去找自己手表。他穿着起皱睡衣,坐在扶手椅里,光着脚,找拖鞋实在是太麻烦。光线从灰蒙蒙空中照进窗户,刺激着他依然蒙眬睡眼。他感到脑袋里面那块讨厌沉重,即将要发作成头痛。他有点恼怒,想不明白自己为什跑到起居室,哦,对,他记起来,是来看时间。
他把身体挪到扶手椅边,瞧见远处楼顶大钟,现在是中午十二时二十分。
从卧室开着门那边,他听到贝蒂·波普在浴室里刷牙声音。她腰带和其他衣服都散落在椅子旁边地板上。腰带粉色已经褪淡,上面橡胶绳也裂开。
“你快点,好不好?”他不耐烦地喊道,“得穿衣服。”
她没应声,她没关浴室门,他可以听到漱口声音。
他们这种关系也是如此,没有激情和欲望,没有欢愉,甚至没有点羞耻。对他们两人来说,性事既不是享乐也不是罪恶,没有任何意味。他们知道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在起睡
为什要干这种事?他想到昨晚,可是,寻找答案实在是太麻烦。
贝蒂·波普拖着件绸子、带紫黄格丑角样睡衣,慢腾腾地走进起居室。塔格特想,她穿睡衣可真难看,还是穿着骑马服、在报纸社会版里照片要好看得多。她是那种瘦长女人,全身骨头和松散关节活动起来都不流畅。她长相平平,面色不佳,脸上带着种显贵家庭才有颐指气使无礼。
“噢,嗨!”她伸展着身体,随口说道,“吉姆,你指甲钳呢?要修修脚指甲。”
“不知道。现在头疼,你回家去弄吧。”
“你看上去情绪不高啊,”她无动于衷地说道,“迟钝得像个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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