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每一天的工作都有意义,所有前面的工作便是下一天的起点,并在不断到来的下一天之中获得永生。她想,对于客观自然来说,做圆圈运动并无不妥。他们说,环绕着我们的静止宇宙所做的只是圆周运动,但人的标志是直线,是建成公路、铁道和桥梁的几何学上抽象的直线,是穿过大自然弯弯曲曲的徘徊,是从起点笔直奔向终点的直线。她想,做饭如同是给火车头里添煤,为的是让它跑得飞快,但假如它没法跑,再去给它添煤会给它带来一种怎样愚蠢的折磨呢?她想,人的生活不该是一个圆圈,或者是如同零一样留在身后的一串圆圈——人的生活必须和一条笔直运动的直线一样,从一个目标到达下一个目标,不断向前,到达逐渐累积的终点,就好比走在铁轨上面,从一站到下一站,再到——唉,别去想了!
别去想了——她默默地对自己严厉地说道,将那负伤的陌生人发出的叫喊声压了下去——别去想这些,别想那么多,专心修你的小路就是了,别去看山脚以外的东西。
她开车到过几次二十英里以外的伍德斯托克,去店里买些日用品和食物。这座于数十年前被人们怀着某种原因和希望建起来的小城,现今已经被人遗忘,一片败落凋敝。这里没有铁路运输,没有电力,只有一条县里修的高速公路,也是一年荒过一年。
镇上唯一的一家店铺是间小杂货屋,墙角布满了蜘蛛网,地板中央的一块木条已经被从屋顶漏下的雨水浸得朽烂。店主是个身材肥胖、面色苍白的女人,虽然走动起来很是吃力,她却不以为意。这里的食品有一些满是灰尘、贴纸已经褪色的罐头,一点大米,以及门外陈旧的柜子上摆放的几棵正在腐烂的蔬菜。“你干吗不把蔬菜从太阳底下搬回来?”达格妮曾问她。那个女人一脸茫然地望着她,似乎不明白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问题。“它们一直就是放在那儿的。”她无动于衷地答道。
开车回木屋的路上,达格妮抬起头,看着一条山涧顺着一片花岗岩石重重地跌落,悬挂的水花在阳光下宛如一片雾气蒙蒙的彩虹。她想到可以建一座水电站,只要能给她的小木屋和伍德斯托克提供电力就足够了——伍德斯托克可以生产出更多的东西——她在山坡上发现数量罕见的大片野苹果树,都是过去的果园留下的——假如有人再把它搞起来,然后建一条通向最近的铁道线的山路——唉,别去想了!
“今天没有煤油了,”她再一次去伍德斯托克的时候,店主告诉她,“星期四晚上下了雨,一下雨,路就被淹,卡车没法从费尔福德大坝上过来,运煤油的卡车直到下个月才会再来这里。”“如果你们知道每次下雨道路都会被淹,为什么不去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