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隘口,过这关,在那美丽山谷下面,在许多果园、葡萄园和小房子下面,远远地有座城市。啊,天哪,长途旅行总算完。
逃荒人们在六十六号公路上川流不息地前进,有时候是单独辆车,有时候是个小小车队。他们沿着这条大路终日缓缓地行驶着,到晚上就在水边停歇下来。白天,那些破旧水箱喷出道道蒸气,松连动杆发出震耳响声。这种卡车和装载过重汽车司机都提心吊胆地倾听着。两个市镇之间到底有多远呢?半路上抛锚真可怕。如果有什零件坏——哎,如果有什零件坏话,们只好在这里搭起帐篷停歇,等吉姆走到市镇上去,配零件再步行回来——们还有多少吃东西呢?
注意听着发动机吧。注意听着车轮吧。你要注意用耳朵听,两手把住方向盘,也要注意感觉怎样;手掌按住排挡,也要注意感觉怎样;两脚踩住踏板上也要注意。你要用所有感官去听这辆老爷车声响;因为只要响声起变化,节奏起变化,那就说不定会要——在这里停星期?那嘎啦嘎啦响声——那是连动杆毛病。点也不用着急。连动杆嘎啦嘎啦地响,直响到耶稣再出世,也不会出毛病。可是车子走动时候,那种沉闷响声——那是听不见——只能感觉得到。也许有什地方油路阻塞。也许是轴承要掉。天哪,如果是轴承出毛病,那可怎好?钱花得真快啊。
今天这狗东西为什这发热呢?又不是爬坡。们来瞧瞧吧。哎呀,风扇皮带掉!快把这根绳子做成风扇带吧。看看有多长。来把接头弄好。现在只好慢慢地开——慢慢地开,先对付到个镇上再说。这根绳子代替皮带是不经久。
但愿这老爷车别在们还没到那出橙子加利福尼亚时就完蛋才好。但愿如此吧。
车胎呢——有两层线磨破。这只是个四层线车胎。只要们不撞着石头,把车胎撞破,也许可以再走百英里。到底怎办呢——要是再走百英里,说不定内胎又要吃亏。怎办呢?还是再跑百英里吧。哎,这可得好好地想想才行。内胎已经有补丁。也许再往前跑,内胎也不过是再开个裂口,在外胎里再垫块轮胎片怎样?这样也许还可以再走五百英里也难说。索性再往前开,且等放炮再说吧。
们要配个车胎才行,可是天哪,买个旧车胎,他们要价很高呢。他们会周身打量买主。他们知道他要赶路。他们知道他不能等。价钱便抬高。
买不买听你便。做买卖并不是开玩笑。在这儿是卖车胎。不能白送。不管你有多大难处。只能顾着自己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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