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按
接听键，那头传来刘全武
声音，“文……文远……救
……快救……有人要……”
惨叫声突如其来，黄单
聂文远眼帘没有睁开，“都送完？”
黄单说，“嗯。”
车子启动后，黄单用只有聂文远能听到音量问，“人还没找到？”
小外甥凑近，温热气息让聂文远那只耳朵都有点烫，他嗯声，没把人推开。
晚上黄单没回家，去聂文远住处。
抗洪前后持续两个多月才结束，解放军们不想惊动老百姓，他们偷偷走，还是被知道。
老百姓们
窝蜂围上来，他们把水，吃，烟全往车里丢，生怕丢慢，解放军会不要。
黄单把个大蛇皮袋子拎起来，迅速往个解放军怀里扔，那解放军懵逼接住，想还回去时候，人已经不见。
蛇皮袋子里有苹果，白开水煮鸡蛋，还有聂文远给黄单进口巧克力。
当时黄单装时候，聂文远就在旁边看着，他没出声，还帮着提进车后备箱里。
里面，慢慢浸湿后拧干覆盖在周薇薇有点肿脸上，“忍着点，会儿就好。”
周薇薇出事后就在吃药，人也总是躲在房间里，脸是不见阳光苍白，能看见青色血管。
黄单发现周薇薇嘴唇动，他确定不是自己看花眼就把头低下去，“表姐，你想说什
？”
周薇薇张张嘴巴。
黄单把耳朵凑过去，他怕疼，所以担心耳朵被咬，好在周薇薇并没有咬上来，也没有说出完整音节，只是喉咙里发出模糊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口痰堵在嗓子眼。
吴奶奶看到黄单，眼睛瞪下，难得没说难听话，收敛不少。
想来这段时间，吴奶奶手脚伸没那长。
聂秀琴在医院照看周薇薇，楼上比楼下还要冷清。
黄单在聂文远卧室看书，他看入神，冷不丁听到嗡嗡震动声响，“舅舅，你手机响。”
卫生间里传出聂文远声音，“你接下。”
卡车陆续出城。
黄单手插在兜里，伸着脖子看，直到最后辆卡车消失在视野里，他才呼出口气，转身回车里。
聂文远阖着眼帘，似乎睡着。
黄单忍不住把男人额前发丝顺顺，他知道对方没睡，也知道对方不会阻止他动作。
司机当是小外甥在调皮捣蛋，没看出别东西。
周薇薇把抓住黄单。
黄单没有挣脱，他把耳朵凑更近，几乎贴上周薇薇嘴唇，“救？还是舅？”
周薇薇却不再出声。
黄单抬头，才看到周薇薇在哭，她哭起来没有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只是静静流着泪，让人看，心里堵得慌。
黄单拿毛巾给她擦擦脸，“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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