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下午夸姑鸟儿几句。有人传过不知林牧师住哪,好像每天住地方都不同,也有人传,林牧师得神启,可能很快要走,再往南去。三姑嘀咕,怕啥,真信话哪不能跟着去?从铺盖上坐起来,想着下午动作,只有“举”这个动作,想让三姑再教俩,腿也挺软,能凑合给姑鸟儿搭伴儿。从黑暗里站起,踢踢腿,姑鸟儿把腿拿就到耳朵,应该是因为她个子矮。三姑每天起得很早,把小册子读遍,读时候不许和姑鸟儿在场,然后就去扫院子,教人跳舞教人唱歌。有时示范唱两句,唱得很好,可是舞没见她正经跳过,都是讲。她走路很快,吃得不多,大姑信她还没还,不知她看没看。信里说,小富,们家就这个老幺,也到艳粉街,去看看。她不听们,闹得不欢而散,都是过去事情,们不能决定她命运,也不能决定她孩子命运。孩子是她,她要生下来,她不愿意指认大刘,说他是特务,自己丢单位,这些都是她自己生活,自己家事。们记她好,从小到大,她凡事都要做到最好,她也有这本事,她对人毫无保留,她吃亏她也甘愿,你还没习惯?们就是跟着大溜儿,她活是个自个儿,直这样,各有各命,难说哪个更好,你说是不是?那封信父亲让看,没让回,所以记得很牢。在讲台上走两圈,明天林牧师又要开讲,学着他打着手势,众人眼光都在身上,可是不知道说什,说,打开,对,肩膀放松,脚呢,你脚呢。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赶紧钻进铺盖,眼睛盯着门口。没人进来。楼上似乎有动静,过会又有脚步声。是姑鸟儿,她穿着线衣线裤,抱着铺盖走进来,放在讲台另侧,离足有五六米远,然后钻进去。走过去,看她闭着眼,头冲里。把自己热水袋递给她,说,三姑打你?她没言语。说,哭?她说,没,快睡觉。说,这讲台说好给睡,你说睡就睡,好像不行。她说,讲台成你们家?明天让妈把你轰走,自己睡这儿。这时楼上又有动静,有人压着嗓子说话。说,你不说清楚,甭想睡,精神,会准备翻俩跟头。她说,吹吧,腿跟棒子样,劈叉都不会。说,快说说,保不齐哪天手滑,把你摔成傻子。她突然坐起来,看着说,林牧师讲过,有个人叫约拿,在鲸鱼肚子待三天三夜,没死,漂洋过海,你说能吗?说,咋不能?鲸鱼肚子里很宽,比大船还舒服。她说,老高来。说,啥?她说,老高来,他星期总得来两回,这工人之家他说算。说,他家?她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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