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粉布。床角有短截暖气,鞋搁在上面,鞋尖翘着,看上去已经烤干。明白这是个阁楼,原来这建筑还有个假三层。姑鸟儿说,妈说你是哥,你哪来?说,爸是你妈哥,你哪来,就哪来。姑鸟儿说,你住多长时间?说,个冬天。能干活,不白吃你家饭。姑鸟儿说,昨儿你就睡着,和妈收拾讲堂。说,那是特殊情况。你上几年级?她说,三年级。说,哪个学校?她说,艳粉小学。说,咋没见过你?班主任姓啥?她说,姓金。说,知道,破锣嗓子,每次领操都顺拐。她说,你班主任谁?说,你不认识,到五年级都换。你爸呢?打个招呼。她把辫子扔到前面,说,穿上鞋,咱俩捡煤去。说,还没吃呢。她说,咱家没早饭,对,你睡觉不老实,晚上踹好几脚,跟妈说,今晚你睡讲堂。
下到楼,看见三姑正在擦门框,脚下有盆热水,她把抹布在水里投投,又擦“工人之家”匾。姑鸟儿说,妈,和他捡煤去。三姑指指院里,说,那几个字儿认识不?和姑鸟儿走过去,看见男人雕着地上木板,旁边已有不少木屑。姑鸟儿说,。说,“堂”字儿你都认识?她说,妈教过。男人把木板上吹干净,开始上红漆。三姑说,篮子带吗?姑鸟儿跑进去,拿个竹篮,三姑说,十二点开饭,下午练舞。姑鸟儿说,没忘。以为们会向煤电四营走去,可是目地并不是那里,姑鸟儿领着走向右手方向那片矮房,这是片不小街区,穿过几条胡同,有人坐在自己门前扒蒜,穿着皮袄,身旁趴着癞皮狗:姑鸟儿哪去?姑鸟儿答:瞎溜达。们目地是个豆腐坊,门口南流北淌,都是脏水和豆腐渣,有已经结冰。许多人站在上面,排着队,等着新出炉豆腐。豆腐坊后身,雾气漳漳,有个煤堆,有些煤球已经烧黄,有些略微带点黑。姑鸟儿说,沾点黑都要。伸手去捡,有还烫,灼下手。会后门开,个中年女人戴着套袖,穿着靴子,把大筐煤倾在煤堆里。这周太忙,礼拜没去上,女人说。姑鸟儿说,林牧师说过,人没到,心到就行。看她眼,这话定是听很多遍,要不然怎张嘴就来?女人说,这是谁啊?姑鸟儿说,哥,来家串门。女人转身进去。和姑鸟儿挑满满篮子,有挑得不好,看着黑,碰碎,已经烧透,姑鸟儿就给捡出去。会女人又出来,拿袋碎豆腐和袋碎煤,煤虽然碎,但是全是黑。姑鸟儿谢,接过,俩便往回走。篮子极沉,可是为逞能,手挎着,另只手拎着碎煤,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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