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足足跑天,临近傍晚才停下,就地扎营。朱顺子累得想要趴在地上,可还是硬撑着瞅准机会凑到夏侯潋身边商量对策。
“老燕,这可怎办!”朱顺子头疼欲裂,“虽说咱们刺杀时候蒙脸,沈玦认不得咱们。可咱们现在入狼窝,要怎全身而退!”
过会儿,朱顺子自己又道:“完蛋完蛋,这右眼皮总是跳。右眼跳是什来着?跳财还是跳灾?”
天阴阴,没过多久,雨点儿下起来,被凉风兜着落在地上,印出个个青钱大乌渍子。番子们忙着搭帐篷和行障,起炉灶,生火做饭。朱顺子在耳旁嗡嗡地不知道说些什,夏侯潋透过来来往往人望着前面沈玦,他避开人,站在几十丈外小土坡上。
距离太远,夏侯潋看不太清,只能瞧见他黑不溜秋个影子,伶伶仃仃,孤单得不像话。
夏侯潋怔怔地望着沈玦,忘记说话。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玦,可悬起心慢慢落下来。
这小子活得好好,挺好。
沈玦掉转马头,迎上他目光,隔着人群对望,沈玦眼神漠然又陌生。夏侯潋像被火舌舔下,忙收回目光,策马往后靠靠。
朱顺子几乎吓呆,结结巴巴地说:“还……还是不打扰!是卑职唐突,实在抱歉!”边说边冲夏侯潋使眼神,“快走,快走!”
“喂,老燕,你听没听说话!”朱顺子扯他袖子。
夏侯潋扭过头,道:“他们肯定是秘密行动,被们瞧见,焉有放们走道理,不杀们就不错。”
“那……那怎办?诶,要不咱们潜伏在这儿,找机会去驿站,给魏公公通风报信!”
“得吧,你给安生待着。再惹事儿揍死你!”夏侯潋站起身来,拉过个番子问道:“你们掌班淋着雨呢,不去送把伞?”
番子摇头,“掌班有令,他个人时候不许
“二位何故如此见外?相逢就是缘分。”沈玦在马上欠身,含笑道,“最近道上不太平,匪徒甚多,们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在下谢惊澜,忝列东厂掌班之职。二位唤咱家谢掌班便是。”
谢惊澜……听到这三个字,夏侯潋心里抽,手握紧缰绳。
朱顺子吓得腿肚子发抖,道:“这……这……”眼睛瞄向夏侯潋。
“既如此,”夏侯潋费力地扯出个微笑,拱手道,“便恭敬不如从命。”
朱顺子瞪着夏侯潋,夏侯潋没有理他,策马跟上众番子,朱顺子无奈,只好也跟着。路风驰电掣,衔枚疾走。番子们沉默着奔袭,像道无声凶潮。马蹄溅起尘土,远远看过去,他们像裹在风尘中黑色短箭。而沈玦就是最前方箭头,锋芒毕露,冰冷又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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