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孩子出世,谢家为其取名‘寻微’。出自《抱朴子》:‘寻微以知著,原始以见终’。们要把她带走?”
无渡苍老声音悠悠传来,“不必,既然得名姓,谢家留下她。在谢府加派人手,严密监视,这个孩子不容有失。”
“谢府家规森严,混入其中殊为不易。不若在宅邸各处安插铜镜,等在镜面开启小虚门,借由虚门孔洞看顾寻微娘子。”
镜子被递到无渡面前,无渡拿过铜镜,镜面显现出他慈祥脸颊。
“也好,就这办吧。”无渡说。
百里决明。
另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婴儿啼哭忽然戛然而止,有匆匆忙忙脚步声跑过来。
“大宗师、决明长老,不好,四阴童子被他父亲摔死!”
镜中景象不住晃动,持镜人似乎在奔跑。他们似乎来到处木屋,里头人回过头来,都大惊失色,道虚影穿行他们左右,所有人保持惊诧模样木偶样定在原地。虚影停滞,那是个男人背影,玄色衣袍,身量高挑。
镜子始终没有照到他正脸,只见他把血泊中婴儿抱起来,放在桌上,推开绛红色绒布,里头整整齐齐插着排银针,烛火烫过针尖,萤光乱闪。只白皙手为那婴儿施针,牛毛细长针刺入婴儿周身大穴,然而婴儿面容已然青紫,回天乏术。
接下来镜中景象清晰许多,但每面镜子角度都无比刁钻诡异。要俯视,要仰视,要从角落里才能窥见人影。这些镜子显然被安插在难以注意暗角,从四面八方关注着谢寻微成长。百里决明看着这些画面,心里说不出什滋味。原来寻微打从降生起,便活在帮她不知道人目光之下。这些影子样人藏在世界某个角落,透过八角铜镜上洞开虚门孔洞,密切监视着寻微每天。难
那只手停针,镜中传来低沉嗓音:“下个四阴童子何时出生?”
有人回答他:“乙丑年,己卯月,乙丑日,己卯时。玛桑纪年是天极星八年,中原纪年是……六十年以后。”
抱尘山每次行动都会以八角铜镜全程记录,尔后数面铜镜都记录生前百里决明寻找四阴童子未果经历,那些婴儿要胎死腹中,要迟步,孩子已经被摔死、掐死、溺死……每个四阴童子都逃不过夭折厄运,镜中无数次浮现那些婴儿青紫呆滞小小脸庞,深褐色泥土掩埋他猫儿似瘦弱身躯。直到百里决明声音终于消失,只剩下无渡个人踽踽独行。
百里决明眉头紧锁,抱尘山早在几百年前就在寻找四阴童子,无渡带回寻微并非偶然。这到底是为什,他们为什要找四阴童子?
江南春三月,杨柳依堤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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