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清晰地出现姜若虚声音,“谢岑关太没有眼色,小娘子抓到决明长老,他就该送小娘子到抱尘山拜师才是,枉费等番苦心,将决明长老木偶悄悄塞进抓周宴。”
“罢,以后再说吧。”无渡声音,“若虚,你继续监视谢家,有任何变故,禀告于。”
往后镜子记录谢寻微岁到六岁成长,基本上是些零散片段。应该是因为谢氏家风严谨,戒备颇为森严,安插进去镜子不多,隔段时间镜子就要换位,旧镜子被回收,新镜子进入谢家。然而即使能进谢府大宅,大多也只能插在花草角落里,鲜少能进入宅邸房屋。
虽然如此,这些记录对百里决明来说也足够,他面面看镜子,他小徒儿就在这镜子里点点长大,点点变高。他第回知道寻微来抱尘山之前模样,小丫头从小就娇气,不高兴就把嘴巴撅得高高,能挂串葫芦在上面。说话奶声奶气,喜欢撒娇,喜欢偷吃,还喜欢和下人玩捉猫猫,有好几次离插在暗处镜子只有几步距离。百里决明想起她刚来抱尘山时候,给他洗衣裳,给他端洗脚水,声不吭当他小奴隶,点儿也看不出这般娇气性子。她受苦太多,苦难逼迫着她变得懂事。
再粗略挑几个铜镜看,都是差不多内容。直接找到寻微六岁那年,铜镜记录戛然而止。百里决明和师吾念都心知肚明,谢家被灭门,谢寻微被无渡送往抱尘山,铜镜不必再记录。
怪当年谢府罹难,无渡去得那般迅速,将将好救下寻微。他并非路过谢宅顺手搭救,而是专门去救人。
画面光影咻咻而过,镜子里头远景出现刚满周岁小寻微。娃娃背上系着大红花儿,伸着手呀呀乱叫。谢岑关在她周围摆好些东西,没开刃小刀小剑,用瓷盒装胭脂水粉,几枚金漆小印,甚至有女孩儿穿杭罗衣裙。
“乖宝,抓样你喜欢,”谢岑关拍拍寻微圆嘟嘟小屁股。
小寻微吭哧吭哧爬圈,没抓刀也没抓裙子,叼个人偶回来。
“哪来人偶?”谢岑关疑惑地掰她嘴。
师吾念垂下眼睫,轻
“咦,好像是抱尘山决明长老。”有人说。
师吾念眉关锁成道深壑。
镜子里头谢岑关问:“谁把百里长老人偶放这儿?”他哄小寻微,“乖宝,咱们重新抓个,个老头子有什好?又脏又臭。咱们抓个刀,阿父教你天下最厉害刀法。”
百里决明:“……”
这面镜子不知安插在什神秘角落,斜斜对着正厅大门,门外是谢府长廊,里头摆满流水席,青檐底下人来人往。镜面忽然被片袍裾挡住,有人站在镜前,衣袍遮住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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