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净沉默地看着她走来,她长大,和以前不样。她是他挚友白衣上人弟子,与他唯外甥苏如晦情同手足。他数次见她与苏如晦勾肩搭背,嬉嬉笑笑,也曾见她与桑持玉比试刀锋,校场格斗。她和玩世不恭苏如晦不样,和无欲无求桑持玉更不样。他知道这孩子刻苦上进,在秘宗摸爬滚打十数年,路走进北辰殿。
他照拂她,把她当成和晦儿样晚辈小孩。他赞赏她果敢成熟,所以赐婚云州,让他唯弟子与她订立婚约。只是他没有想到,当女孩长成女人,她渴望远超他想象。
个半月前秘宗第次发现妖邪入侵,她解剖妖物,请他旁观,却没想到那妖物骨头生香,让人意乱情迷。那是个无法改正错误,像不洁污点污染他人生。
江雪芽终于走到他面前,身体微微颤抖。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观火境都不到,根本无法承受他森然威严。可她并不退缩,注视澹台净双眸仿佛炽热炭火。她单膝跪在大掌宗跟前,捧住他骨节分明白皙右手,轻轻亲吻他指尖。
“可并不想挑衅你,”江雪芽低声道,“仰慕你啊,大掌宗。”
诸臣退朝,官僚游鱼般离开宫殿。人影散乱,脚步声远去归于沉寂,偌大殿宇里只剩下那个端坐在冰冷石座上男人,和底下挺拔昳丽女人。
“为何不走?”澹台净垂下深灰色眼眸,冰凉目光犹如清冷月色,笼罩江雪芽全身。
江雪芽抱臂而立,笑着歪歪头,“不是大掌宗希望臣留下来?”
澹台净嗓音越发寒凉,“你太放肆。既得孤宽恕,当闭门思过,而非再次挑衅。”
“挑衅?”
“孤视你若子侄。”澹台净面容冷若冰雕。
“
江雪芽颇有些讶异地挑挑眉,她忽然抬步,拾阶而上,向澹台净走去。数十年来,还没有人像她这般放肆。大掌宗高坐于北辰殿,九重阶彰显他尊贵身份,将他和别人分离。他圣人般独自坐于云端,而他脚下,皆是要俯首参拜于他尘土。
此刻,江雪芽这个胆大妄为女人竟踏足他九重阶,步步向他走来。她靴底污染他净土,澹台净脸色越发冷凝。
“这才是挑衅。”江雪芽笑着,嘴角缓缓渗出血丝。
君王般威严灵压无声地施加在她双肩,逼着她低头,逼着她停步。毕竟是朝圣境秘术者,这天下最为霸道强大男人。他灵严山海般沉重,在他面前你只能虔诚地跪拜,否则必定折断骄傲头颅。
然而江雪芽仿佛不怕死,固执地仰着头,步步向他靠近。她强撑着泰山崩岳般压力,脚下石阶不堪忍受负重裂开缝隙。她竟然还带着笑,满眼桀骜与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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