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泽幽幽盯着他。
这家伙有钱,明明可以请护工,
“姜也。”
姜也猛地回头,身体像挣脱泥泞,轻飘飘往上浮,视野像玻璃样片片碎裂。他从睡梦中惊醒,眼前是洁白病房,他坐在病床上,墙壁上挂电视机在播放新闻,说南极洲上空极光里城市幻影越来越清晰。他手机被放在透明塑料袋里,搁在他床头。床边靠着他湿漉漉背包,他拉开拉链翻翻,刘蓓头颅好端端搁在里面。
刚刚切,都是个梦?
他扭头,靳非泽躺在他边上病床,右手被绷带包成粽子,左手打着点滴,右腿打石膏,吊得高高。这家伙脸色苍白,像纸糊人。搭在床沿上手五指修长,细细针尖插入青筋,别有种脆弱美。总觉得他像个瓷人,不小心就会被打碎。
他懒懒抬眸,对上姜也目光,表情恹恹,似乎非常厌烦这里。
着他。
他摆摆手,双手插进黑色风衣,准备离开。姜也试图控制躯体,手脚不听他指挥,自顾自地行动,往门外走去。姜也十分烦恼,这到底是个什地方?他为什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所有人他都不认识。是做梦?还是幻觉?难道他被太岁霉菌感染,所有被感染之后人都会陷入这样奇怪幻境?
医生忽然在背后叫他声,只这声,让姜也毛骨悚然。
她喊:“江燃。”
姜也随着男人起回过头。
“干什?”姜也语气寡淡,疏离又冷漠。
“要上厕所。”靳非泽说。
“自己去。”
“你陪。”
“拒绝。”
医生深吸口气,说:“们合作有三年多,迄今为止对你解还是片空白。像你这样把自己信息抹得干干净净人,定是手眼通天人。有自知之明,除实验以外事情概不过问。丈夫希望专注家庭,向不支持研究。没有你资金,无法完成项目。基于此,也不该问太多东西。但是……”她看眼培养罐,“这孩子是心血,你并没有失去生育能力,还如此大费周章地培养他,绝不可能只想要个自己后代。想知道,他将来……是否能够平安?”
男人没说话。
“好吧,明白。”医生点点头,背过身去。
这个梦过于逼真,姜也感到不可思议。他现在附身人就是江燃?男人转身离开,姜也也无法自控地跟着他行走。姜也试图找到面镜子或者玻璃,看看这个江燃长什样子。可是江燃目不斜视,姜也也难以从余光里观察玻璃上倒影。
姜也又试图从躯壳里脱身,身子好像陷入黏腻泥塘,四肢都被黏住。他用力挣扎,忽然听见身后响起靳非泽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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