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又见到恒商,心中五味杂陈,尚未来得及想恒商神色焦急所为何事,为何能径直闯到堂上来,人已出角门,干衙役都对着院中人跪在地上,顾况大惑望去,那人正向这边望来,却是司徒大人,甚是反常地神色凝重。
恒商道:「什也莫问,到书房再说。」迳自向后院去,司徒暮归向地上衙役们道声「都起来吧」,随着恒商向后院。
顾况肚子疑水翻江倒海,匆匆进内院。路上未看见丫鬟小厮,到书房门前,顾况在先,伸手去推房门,刚推开条缝,门内伸出只手来,扣住顾况手腕,将他把扯进门去。恒商大惊,掌挥出,闪身进门,门后人正笑嘻嘻对着顾况咧嘴:「小幺,是。」
司徒暮归也进书房来,反手将门扣上,恒商道:「程适,出如此大事情,你还敢回蓼山县。」
程适露着牙齿道:「没办法,若跑顾况定遭殃,怎着也不能留他个,大家要跑路起跑。」扒住顾况肩头,「谁让咱俩从小到大,都是条绳上蚂蚱。」
正月十三,蓼山县小县衙很热闹。
顾知县开堂审理上任来第桩大案。县城大户卢员外家儿子女婿过年吃酒不和,陡生间隙,吵嚷数日,闹至要分家。卢员外劝解不成,急且气,气且堵,终将块痰堵在喉咙,口老气没上来,呜呼。卢员外共有妻妾女婿子,窝蜂闹到县衙来,抢着击鼓喊冤枉。
妾和子扯住婿,说他图谋卢家家财害死丈人。
卢夫人与女婿揪住卢家儿子,要告他忤逆不孝气死亲父。在大堂上打成团,又吵嚷着要分家产。都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青天顾大老爷被吵得头晕眼花,两位卢夫人吊起嗓子,哭得跌宕起伏,顾况双耳嗡嗡做响,拍惊堂木,「肃静!」两位卢夫人且住住,将嗓子压压,继续抽噎,「顾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老爷他走得冤——」
恒商冷然不做声,顾况终于得以问道:「究竟出什事情。」恒商望眼程适,程适低下罪魁祸首头,「说起来……」
司徒大人轻声道:「此事紧迫,还是简略说吧。」看看程适又看顾况:「程掌书写那幅对联『天地云开共祥瑞,江山日晓
顾况瞧着堂下,十分没有主意,耳中正轰鸣时,侧旁忽然有人道:「出要紧事,快随到后堂。」
顾况被这句话吓跳,侧抬头望,眼前人竟是恒商,情不自禁傻。
恒商神色急促道:「快退堂!」
顾况懵懵回身坐正,道:「卢府案干系重大疑点甚多,待详查两日后开堂再审。」再拍惊堂木,「退堂!」
卢家人头还未磕下去,知县大人便被人扯住袖子,迅速向后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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