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清章之于他,始终如初见之时,乱琼素白中,曾近在眼前,却终只得相望,不能触碰。
泥沼中沉浮年少时他,唯抹清。
兰珏抛下酒盏:“时辰已不早,你先回罢。”
张屏坐在凳子上没动:“学生在县里,曾向当年主考询问过辜清章其人,他向学生说,直不明白,为什辜清章会考科举。”
兰珏面无表情按按眉:“亦曾有此疑问。他并无俗人之志,更不介怀功名,参与科试,可能不过好奇想见识,或当历练罢,即便考上,他应也不会进官场……本部院已乏,你先退下罢。”
兰珏这辈子对兰徽都没动过戒尺,此时却很想把旁边圆凳抡起来。
“再说透些,本部院那时为求功名不择手段。刘知荟等生性便喜读书学问,心怀社稷赴科举,方才是读书人正途。与这般只为自己名利者天地之差,行事当然也不同。每每唯利是图,疏临劝不,虽宽容相待,但做为,他到底不赞同。而刘知荟品性高洁,行端坐正,疏临那般性情,本就该与他相交。”
当年兰珏与辜清章相交最亲密时,便常有人指点不解,为什辜清章竟与他这样人交好。刘知荟在那届试子中,名望甚高,出身诗书世家,举动有风骨,谈吐皆雅事。
刘知荟与辜清章月下茗茶论赋时,兰珏只能在屋里趴在油灯下死啃应制格式。
刘知荟与辜清章纵论古今兴衰,兰珏心想搞透,却是本届主考所好。
真不讨人喜欢。
“本部院都已说,因和辜清章,并非类人,他和刘知荟,才是同路。那时穷,苦寒试子该有什样子,便做出什样子。其实还是与他人不同。”
张屏又开口:“任是何人,都与他人不同。”
嗯,对,你是也很与他人不同。难道不曾因此自省过,为何除那个傻陈筹,你几乎没有半个相好?
“虽各有不同,又依类而群,异于众者,孑然伶仃。”
张屏跟长在凳子上样,仍不动:“辜家庄因辜清章赴试
刘知荟与辜清章不屑权贵,兰珏假清高阵子,最终还是跟王砚混熟。
……
那时辜清章,焉能不与刘知荟更投契?能再把那时兰珏当朋友,已是真心不易。
张屏道:“果真高洁,为何科试?”
兰珏神色陡然寒:“疏临非常人,以那时品性,哪能懂得真正他,而今再忆,更难分明。如你者,更不可评断。”
张屏道:“学生以为,有人喜独处,有人好扎堆,不过各人喜好尔。”
原来是如此自安慰,倒也难为。
罢,便由你独处。
“再说得明白些,那时考科举,只为功名……”
“来考科举,都是想做官。学生也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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