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被吵醒,方才祁白扇吐字狠厉却轻,倒是魔气和杀意太重,哪怕霁摘星已经沉醉,对这种危险讯号还是十分敏感。
霁摘星半撑起身子,看向身旁充满颓废气息银发修士和满脸敌意小师弟,被清秋酿影响思路也开始迟钝地转动起来。他很低地喊声:“……云疏?”
那是种很柔和音调。
云疏又僵住,他目视前方,好似被施展某种定身术法,动都不能动。
“你回来。”霁摘星道。
“你为什不能放过霁师兄?”祁白扇紧盯着云疏道,“他已经把道骨给你,身上没什能给。不管欠你们宗门多少,都已经偿还清吧?”到最后,祁白扇声音微微尖锐起来,他虽然话是这说,但那语调中充满轻蔑冷嘲。
霁摘星身边人,都觉得他是来害人。
云疏想到。
连他也觉得是如此。
想必霁摘星只会更厌恶他。他从开始,便永远失去站在其身旁机会,他们间除对立血海深仇,什也没有。
警惕防范来。
“你是谁?”祁白扇从狢轩口中听说,但不知晓如今霁师兄还睡没睡着,强压着火气低声道,“哪个峰弟子,擅自进霁师兄房中,是要做什?”
他话中质问感很重。以至于云疏略有些心虚起来,侧身瞥向祁白扇。
时间似乎都在那刻凝结。
闭眼吐息之间,便见祁白扇法器已祭出,扇刃向云疏攻去。他双眼睛红得骇人,周身魔气浓郁,近乎是快要失控状态。
云疏终于知道有哪里不对,霁摘星是不可能对“云疏老祖”这般和颜悦色,能得他温和语调,也只有在灵域中和他相见,后来匆匆离开“云疏”。
即便知道是自欺欺人,云疏还是在怔愣过后,轻轻应声。
这个认知对云疏而言,并不算很难以接受,他神色却下子冷冽阴郁起来,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心魔景象,那些惨烈幻境和现实不断交织,几乎要将他理智压迫溃烂。
祁白扇指尖紧握着法器。
他痛恨不仁上界大能,却也痛恨这样弱小自己。
触即发。
而这个时候霁摘星,已经半醒过来。
他想要眼前银发修士死。
祁白扇当然认得云疏,郁水宗很多弟子都认得云疏。将他当做下界除妖慈悲修士,是能将人带入上世界强悍大能——那是之前。
现在祁白扇对他最深刻印象,是他夺师兄道骨,生生将他师兄那般风流意气天之骄子,逼成落拓又浑身是伤模样。
那击未中。
其实理智回归后,祁白扇便知他如今是杀不云疏。他眼中畏惧——怕云疏再对师兄动手畏惧,和仇恨,都十分鲜明,恨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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