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十二年,万事弹指挥间,生涯笑闹随君见。
拧眉偏头冲他急急摆过手,徐顺儿知意,便赶紧引他出去,回来则替收拾早早歇下,翌日备好车马起行,去爹家接上嫡侄子道儿,即往
就没你帖子递来这儿?”
刘侍御闻言凛,面上短促眉头微微撇下,只抬目盯眼,旋即似忍口什气般,还是道:“下官出身寒门、人卑位轻,于升迁之事儿自不可奢望比肩同袍,如今旦有瓦盖头,也没什——”
“没什?”断他这话,放下手里折子倒觉得好笑起来,“你知不知道,林太师那大孙子如今十九岁,才进台里两年呢,竟也敢把请帖搁在桌上要那御史丞位置,你呢?你比他多整整十年年资,同是道儿进台做事儿,往后难不成还要搁那小子手底下叫他大人?——你不嫌臊脸,还嫌臊脸呢。”
“林侍御家有高父,何得是下官能比。”刘侍御畏畏袖手,两眶里眼珠子似死水般盯着地,说出话亦是负气:“连累稹大夫丢人是下官罪该万死,可只听闻林太师早已同吏部招呼过,想来调职之事已如板上钉,亦不是下官能够肖想——”
“放他娘屁。”冷笑声止他住口,“御史台如今姓稹不姓林,三公也非他林家独大,谁要做这御史丞还是爷说算,你只说你想做还是不想做?”
刘侍御懵然抬头看看,咽口唾沫,终是吭吭哧哧道出字儿:“……想,自然……自然是想。”
由此便拾手边茶杯搁在桌沿上,倒碗凉茶先叫他喝来压惊,只说五日后小皇叔有个宴,让他好好儿拾掇随去,之后那州府巡查事务便也由他力承下,要他等着升官儿就是。
刘侍御闻言时怔住,下刻愣愣接茶去,听着说话是连手都抖起来,应是怎都不信他那官儿怎会到头来是由这冤家替他升上,终至颤颤喝完整整盏茶沉沉道好几次谢,这才闷闷生生告安出去,临走还差点儿在门槛儿上磕上跤,叫徐顺儿扶住劝慰当心,停在那儿却又回过头深目看向——
他那双眼里沉浮大约是叫辛酸悲苦,当中蒙混那丝说不清究竟是不是喜,却只经这几步路就把他眶子染红。
亦不知他是不是真欲泪,总之话他是讲不出,不过远远拾袍在外冲鞠躬,撑起身来,便又如他以往般言不发盯着看,直看得是无言以对、心生哽咽,又觉被他这盯着,竟真同被他十二年前弱冠时在玄德门外盯来那几眼再不能样儿。他那眼目再不似弱冠时候,人也再不是弱冠年岁,而这被他盯着看破落公子,自然也再不是什不得轻年英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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