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往他脸上糊,气得他把拽在躺椅上要揪脸,又还被没皮没脸赖脱,叫他坐在边儿上只能自个儿好脾气地擦洗,说真不知道自个儿当年是教个什东西出来,也忒不懂尊师重道。每每这种时候就亲他口,引他再转眼来看是真同他乐,他便也什气儿都能消解,往后饭也就照常地吃,觉也都照常地睡。
也就是那时候,宫里头娘娘做完月子,终于得力气,便想起来返还礼,待拆锦盒儿打开瞧,觉着那礼还颇眼熟。
锦盒里头是对儿仁寿年间禅鸟花瓶儿,识得。这花瓶儿上天入地只有双,从前皇上还是太子时候曾由底下人送去过东宫,他见着花里胡哨定喜欢,便就赏,那时却不惜,转手又送别人。
少年时候这对花瓶儿曾在国公府小院儿里摆过好几月,上头悬花儿釉彩经百年都还鲜明灵动,从前也当真作过心头宝,大约就是它们裂作几瓣儿也能认识,何况是被这规规整整装点送来。
拿这瓶儿立时就笑闷声,直叹这竟也能是个轮回。
当年是为何将这对瓶儿送出,又是如何把它们带去亭山府寿宴,那时小稹清是个什心境,如今再去回味,已不能够全然都清明,单只深觉当初那要把整个东宫都败完叫皇上娶不成媳妇儿心念是着实最有趣儿,而再褪去往后经年曲折世故,是好似还能记起自个儿那时是如何赌着气手抱个瓷瓶儿从小院儿里踱出来,可过这十来年至今,却再无法感同当年那个小院儿里娃娃究竟是气着怎样气,喜着怎样喜,又悲着怎样悲。大概往后日子长,甚也再忧不得他忧,亦痛不得他痛,终至日,与他会谁也不再是谁,到那时,身上再没他影子,他身上也消磨尽对期许,各自散去活在光阴两头占住自个儿最好位子,当也能算是十分圆满。
徐顺儿问,说这花瓶儿是不是表宫里那娘娘什意思?
想那自然是。这瓶子定是定、亭二府没落后她从别处得来,送来除却讥讽曾与叛臣相交甚笃,该更是想踏谑稹清不如她能安根生子,也不过就是个物件儿罢。物件儿再好看再金贵,不也就是随处摆摆瞧着高兴,挨在京中官场宫门里,到头也是送转过几手就什都当不得,日子久主人有旁宝贝,更也就再记不得,无论多绚烂多彩东西,最后总也是搁在仓库里头生灰命。
可她心思却又错算。熟不知兜兜转转这花瓶儿到手里竟是物归原主,往后可不把它搁在库里生灰,也再不将它转送别人。
要寻人做双斗大檀木立柜儿,上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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