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草原死气沉沉,月亮再度被厚重云层覆盖。贺兰砜在黑天黑地这地方仰躺着,用手捂着眼睛。滚落下来时候磕得浑身发疼,可他时间并不能完全确定,真正疼痛是哪个位置。
呼吸急促,他眼睛疼得要流泪。那箭射得仓促,他是想对准
“贺兰砜!!!”岳莲楼爆发出声震耳欲聋狂吼,如有阵狂风从他脚下卷起,声浪甚至震得江水簌簌作响。他弯腰按住靳岄手上伤痕,箭尾划伤要害,血不住地涌出来。
靳岄这时候才忽然醒过来似,在地上抓起鹿头碎片。碎片扎得他掌心隐隐地疼,他如身处茫然大雾之中,看着岳莲楼怔怔道:“碎……”
“碎便碎!”岳莲楼按住他手上脉门止血,“陈霜!”
陈霜把将靳岄抱起,船队上几位随行太医纷纷奔出来,岑融手忙脚乱,船面片嘈杂。岳莲楼抓起地面鹿头碎片,抬头再望。
山上只有孤清月亮,贺兰砜已经不见。
他挥手。
贺兰砜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骑在马上看他。靳岄连蹦带跳,以为他看不见自己,伸高手臂乱舞。但立刻,他垂下双手。
他看见贺兰砜对着他,举起擒月弓。
乌金色大弓曾被朱夜握在手中,当它还是把琴时,它弹奏过绵绵情歌;当它成为把弓,它点燃过血狼山沉默铁鹿头。
贺兰砜弓上搭着高辛箭,箭尖笔直指向靳岄。月光淬炼它冰冷箭身。
***
匹黑色高辛马从英龙山脉北侧飞驰而出。它载着自己主人,往北方血狼山奔去。
贺兰金英被朱夜和阿苦剌带到高辛人聚居村落,贺兰砜确定他无恙后,趁夜启程回血狼山。卓卓还在血狼山,阿苦剌说她不适应那地方,成日哭着要找哥哥。
夜色愈发深沉,哲翁身死消息像冬风样迅速在驰望原上流传。贺兰砜尚不知道贺兰金英这箭会带来怎样后果,他也不觉得畅快,不觉得喜悦。身体沉重,飞霄跃过道结冰壳子溪流,他忽然松手,从马上滚落下来。
飞霄立刻回身走到他身边,用热烘烘鼻子蹭他脸。
正在船头与位年轻船夫调笑岳莲楼脸色剧变,大骂声,与从舱中破窗而出陈霜同时跃向靳岄。
靳岄还在分辨贺兰砜动作,他充满不可置信,脸上笑容还未完全褪去,唇中无声地溢出“贺兰砜”三字。
箭矢离弦瞬间,贺兰砜手忽然压低箭尖。
高辛箭呼啸着射向靳岄。它刺破冰冷空气和似曾相识月色,击碎靳岄腰间玉制鹿头。
箭尾锋利,划过他左臂内侧奴隶印记。靳岄完全不觉得痛,他只是被箭势带得往后退步,站不稳,倒在恰好落在他身后陈霜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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