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仪睁大眼睛,急切道:“那他对你呢?”
莫青荷笑笑:“还算不差,但不像希望那样。”
他说完就看见陆婉仪神情哀恸,她紧紧握着手中本书,袖口露出瘦像竹节似两只手腕,肩膀簌簌抖动着,眼睛里
象要健谈,她谈起她守旧家庭,爷爷是名前清遗老,父母早在许多年为她订婚,临嫁人却知道未婚夫是名大烟鬼,她在郁郁之中写文章遣怀,经报社朋友引荐认识沈疏竹,他刚与结发妻子离异,两人见如故,互诉衷肠,甚至用笔名在书刊杂志上公开示爱。
及至谈婚论嫁,沈疏竹用箱云南烟土收买那大烟鬼,对方早穷到块烟膏都买不起,欢天喜地答应退婚,大烟鬼父母却宁死不放弃这门好亲事,指责沈疏竹勾引良家女子,天天堵在沈家门口要讨说法,闹到满城风雨,陆婉仪父母认为女儿败坏家风,放出口风说如果陆婉仪执意嫁入沈家,就要与她断绝关系;而沈老太太那边,开始就对这门不当户不对亲事犹犹豫豫,见陆婉仪亲戚们闹腾厉害,就份好感也没。
沈疏竹是个风花雪月多情种子,根本不愿应付这样个烂摊子,心里烦索性也甩手不管。被逼无奈,陆婉仪在孤山寻处小院,过起远离红尘生活。
她细数着与沈疏竹恋爱种种甜蜜与痛苦,起身打开窗户,目光空空茫茫望着远处起伏青山,轻声道:“是绝不会妥协,更不会为他与父母断绝关系,去讨好他父母兄弟,个女子,为爱情坏名声已经罪大恶极,再抛弃自尊受男人施舍,岂不是连活着都不配?”
莫青荷认为自己不属于她说品格高尚类人,觉得时间分外难熬,还不如回家打牌跳舞,无意识朝窗外望望,又给两人茶杯斟满水,等着沈培楠回来接他。
窗外又响起阵呜呜咽咽茶歌,队衣衫褴褛农人走过去,莫青荷问道:“他们在唱什?”
陆婉仪听会儿,道:“是《龙井谣》,这两年城里闹运动,又要上门板罢市又要抵制日货,春茶卖不出去,茶农日子不好过。”
陆婉仪不想转移话题,她转过头,蒙着烟雨眼睛望着莫青荷,悲伤说:“你快乐吗?”
莫青荷正端着茶杯喝茶,口水呛住,急忙掏出手绢,捂着嘴猛烈咳嗽,他好容易缓过劲来,急忙为自己失态道歉。陆婉仪不介意,她摆弄着手腕上只银镯子,把手绢从镯子里穿过来拉过去:“听说沈家人都很难相处,你跟那位沈三少爷,过去还曾为枪杀伶人进过监狱,你不怕吗?”
莫青荷想着沈培楠睡着样子,觉得心里暖极,摇头道:“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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