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凡叹口气:“那就人半边。”庄子非刚从那地狱里爬出来,他哪忍心让庄子非睡不踏实?那样未免太过残酷,他还没那硬心。
“那你来啊……”
“行行。”凌思凡答句,抱着他枕头合衣而卧。
“思凡。”凌思凡才刚躺下,庄子非便将被子里凌思凡结结实实地抱住。
“……嗯。”
——与无害虚弱外表不同,凌思凡刚在空床上躺秒,庄子非突然又变成流氓兔。
“思凡……”他说,“心里还是慌,好怕现在才是梦境,还在森林里,做着见到你美梦。”
“你活着出来。”凌思凡说,“不是在这吗?”
“知道没事,”庄子非说,“可闭上眼睛,就仿佛又回到野獾洞里。”
“……那你要怎样啊。”
也在。”
德克萨斯土生土长Audrey只会英文还有西班牙语,对于四个人间对话流露出颇茫然表情。
“咦?”庄子非努力抬头看看,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Audrey,不好意思……”
“没事,不要在意。你刚醒来,肯定要和家人朋友讲话。”说完,Audrey有很识趣地道,“去找个酒店睡觉,明天早再来看你。”
“谢谢。”
“思凡,凡凡……”
“……”凌思凡问,“你刚叫什?”
“太多人叫你‘思凡’……想要特别点点。”庄子非边说,边如宠物般在凌思凡肩膀上磨蹭,“小思凡,凌小凡。”
“喂……”
“你躺在旁边,行?”
这话实际上没完全胡说。之前,他直都在再也见不到凌思凡恐惧当中,如今见,真是连秒都不想让那人走出视线,因为只要又分开,他就会有些迷茫,似乎刚才都是场美梦,思凡依然不在他身边。甚至都说不定,是在他临终之前产生幻觉,听说在那时候,人会看见他们最想见到人。
他在小时候,总是认为现实就是现实、梦境就是梦境,可等到长大,真偶尔会有分不清楚情况存在着。他怕今天又是这样。
凌思凡:“……”
“不行也无所谓……没事……”他不会强迫思凡做任何事。
Audrey说“睡觉”两个字后,剩下人也猛然间意识到,此时已经是当地深夜,他们也同样应该睡觉。
“爸妈,”庄子非说,“你们两个年纪大,还是找个地方住吧,明天自然醒来就好,之后再过来看吧。思凡,你今晚上陪好?你看那边有张空床,你可以躺在那上边——还是说你想住酒店?”
“不走,”凌思凡说,“陪你。”
“思凡,就说嘛,你对特别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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