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绎垂下眼眸,许久才抬起来,颤动唇角强扯出个看似明亮笑,“要,搬回去自己家。”
眼神闪烁几下转向边,微红双眼中泛出水光,“然后,几天后就要去横店拍戏,这去就是几个月,接下去就更忙,总之,按日程安排,直到明年,就算回来也只是落个脚。”
多合情合理理由,是不是。他这样合情合理地离开,秦佑是不是会少些内疚?
楚绎低下头时,眼光扫过秦佑小腿上石膏白色,这瞬间他觉得他所有隐忍都险些崩溃坍塌。
他多希望自己能守在秦佑身边,亲手照顾他不良于行日子,亲眼见着,桂子飘香时,他伤口愈合。
“秦叔……,要走……”楚绎终于还是把话说出口。
楚绎压低声音有些虚浮沙哑,就像是,很艰难,才说完这短短句。
这瞬间,秦佑觉得好像有什咬住他心脏,不停地撕扯、撕扯。
明明也是他希望促成事,可是,这刻真来临时,他才知道自己需要承载是多强烈疼痛负荷。
秦佑用很大力气才压制住心底翻腾涌动。
有过滋味,切都让他猝不及防,但他竟然也适应那样快,甚至,从来没有过丝半点抵抗或者不喜欢。
秦佑心里涩然难当,很多话都卡在喉头,于是,他声音艰涩地把这个问题扔回给楚绎:“你呢?”
楚绎本就晦涩眼光又是暗,去年夏天,那个时候他好像刚通过《绝代风华》选角。
那时候,他还跟裴成渊在起。
不是遇上对人,就不会知道自己以前错得多离谱。
他多希望,能陪他朝朝暮暮,四季更迭,转眼数十年光阴晃而过,直到牙齿松落,青丝覆雪。
楚绎把头埋在秦佑膝间,肩膀在极力压抑中仍隐隐耸动。
秦佑手用力扣住扶手,紧抿住唇,死死咬住牙关才翻涌到
话出口时,声音比楚绎更加嘶哑:
“你……去哪?”
你能,去哪?
本来就是个身如飘萍人……
他通过燕秋鸿安排,楚绎拒绝得那委婉,但又那坚定。
他遇上秦佑,用尽毕生运气,偶然相逢,交会只是水点浮萍般短暂,可是,遇见他,他之前所有苦难都值得。
楚绎脚步停住,眼神下黯淡到底,他突然停驻,秦佑肩膀微微颤。
片刻间,楚绎走到秦佑身前,而后,在他膝前缓慢地蹲下来,伸手,握住他搭在扶手上手。
楚绎仰着头,那双黑白分明眼睛切切望着他,眼圈很快就晕出薄薄红。
沉默中,他们似乎对视很久,久到似乎要把这眼前瞬变成亘古绵长,就像是要在这默然不语视线交会中,韶华白头,起走完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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