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又不知说什好,讪讪道:“你伤怎样啊?”
“不碍事。”
“哦。”照月点点头,又道,“你又在看什书?”
江离合上书页,递给她看,是本载录洞庭风土人情游记。
“这有什好看,哪儿比得过亲眼所见。”照月嘀咕着,扫见旁边摞书也大抵如此,没有经论词赋,全是各处游历散记,包揽甚广。她忽地想到什,盯着江离:“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出门?”
程居闲缓缓抬起手,隔着房门落在她头上,仿佛要摸摸照月影子,叹道:“不论你信与不信,回来后直在找你们,只是费尽功夫也全无头绪。你不肯开门,不愿见,都能理解。那些日子虽不在你身边,却无时无刻不盼着能听你声爹……”
“奇怪。”照月反倒笑声,“倘若每个不认识男人都跑到面前这样说,难不成还要挨个叫爹吗?”
沉默来得突兀。
江离看到黑色剪影逐渐缩小、远去,终止消失不见。夕阳再无阻挡地浇照月头,融融暖光里她瞧着有些狼狈,动也不动地盯着空荡荡房顶,仿佛那上面开出花。
江离终于开口:“你……”
临近黄昏时分,江离已经摸索着下床,将床榻收整得像是从没躺过人。戚朝夕不在院中,他跟扫洒家仆简单交代后,便回自己西院小屋。
他没躺下休养,而是抽出本书籍,坐在桌前翻看起来。还没掀过两页,阵吵闹突然近,照月步窜进屋中,不由愣愣:“江离?还当你不回这儿……”
“照月!你听说句……”
江离只看到程居闲身影闪,照月回身‘啪’地关上房门,用背抵住,恶声恶气道:“说什?不是告诉你,娘已经死吗,还有什好说?”
男人剪影贴在门上,脊背好似不复在台上挺直,低语声:“知道你怪、怨,可爹确实直记挂着你们母女……”
“没事!”她打断道。
“你不坐下吗?”
照月这才惊醒般,仓促地点点头,与他隔着桌案坐下。江离拎过茶壶给她倒杯,照月垂眼盯着清茶倒影,打定主意不回答,却迟迟等不到下句话,抬头发现江离顾自又翻起书来。
“喂!”
江离掀起眼帘看向她。
“记挂?好啊,那你肯从西域立刻回来吗?”
程居闲时语塞。
“你还有什好说?”照月道,“动听话谁还不懂得说两句?有什用,不想听!”
半晌,门外人才道:“江湖讲究恩情道义,何况是以死相托,怎能辜负?这是不可不做事。”
照月冷声道:“你既然选好,就当你‘侠’去,还管什妻女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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