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没看她,心里想着她,那睁眼闭眼、见与不见,又有什区别?”纪清晏摇摇头,“心不动,何谈求心静?”
色空睁开眼,抬头望着天上初升轮朗月,半晌没说话。
纪清晏长色空十来岁,是论道知交,也算半个长辈,见状便道:“尘心已动,你是如何想呢?”
色空喃喃道:“对她,不是慕艾好色意思,……”
三千因果三千业,他只是在机缘来时看中应巧之人,便似顽石裂开缝隙,从中长出新芽,虽然未曾开花结果,然而扎根抽枝、蔓藤攀爬,已经将剩下冥顽不灵都包裹在如有生命网下。
影自怜”之意,并不配这女子身傲骨,然而他向来不会给人找不痛快,自然就不动声色,只是温言谈话。
此夜之后,终于有人帮他分担此地义诊压力,何怜月医术虽不高明,下针点穴却是极精,处理外伤更是毫不手软。她脾气不好,大事小情都能惹得柳眉倒竖,然而纪清晏观察她数日,也没见其对无辜老弱妇孺发过脾气,可见是个傲气得心有尺称、自矜自重人。
何怜月嘴里叫嚷着衣食住行样样不好,要早早回家,派人送来营地药材却越来越多,纪清晏清点时候看见随行商人强压恐惧脸,对这女子来历又多几分猜测。
然而,他并不讨厌这样口是心非,甚至有些欣赏,毕竟天底下话说得好听人很多,事办得漂亮人却很少。
只是纪清晏心中升起丝不安,他看见何怜月目光流连于色空背影,也发现色空默念心经时候越来越多。
情生意动,念成劫。
纪清晏忍不住叹气,却无权置喙什,且不说色空是极有分寸人,单单感情事就没有外人插手余地,惹人嫌也搅混水,何苦来哉?
色空路上静修禅心,纪清晏也希望他能将这段尘缘放下,莫拖累自己又挂碍女子,却没想到数日之后,他们又在落叶纷飞时重逢。
纪清晏看着何怜月言笑晏晏,话里话外都是明里暗里试探,色空看似木讷得无动于衷,拨动念珠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轻颤。
她动情,他乱心,故生忧怖,仅此而已
心不静则行方乱,他是为什乱方寸?
纪清晏在色空眉梢看到点淡淡薄红,蓦地想起当日松溪水畔句浅言,未成想语成谶。
分别之际,他们步行在前,色空依然在喃念经文,双眼闭上不见万物,靠着同道行人车马声辨认前路,若非纪清晏心细如发,还真没发现端倪。
他看着僧人不断开合嘴唇,又回头望眼渐渐消失在山道转角处女子身影,忍不住开口打断道:“大师,你看她美吗?”
色空顿,道:“出家人淡观色相,贫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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