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许墨发高束,神情如冰地收回视线,道:“闻周贵君与陛下说,让晏侍郎辅佐宫务?这样大事,可是吓着他?”
苏枕流低头用银筷戳下案上糕点,将千层酥戳开截,再尝尝,随后才应道:“看是饿。”
“饿是你吧。”应如许也不饮酒,慢慢地喝口茶,“这次你再因为点吃,就要到陛下身上去,就亲自下厨给你做羹汤,给你苏贤卿填填这个无底洞似肚子。”
应如许手艺,别说苏枕流,连周剑星都有所耳闻,给猫儿狗儿吃都能毒死十个八个。偏偏他还觉得自己做不错,还敢往女帝那儿送。不过每次都让宣冶女使给截下,殷璇从来都没有尝过。
苏枕流听得背后发凉,但又不能跟他直说,只好弯起眼睛笑下:“算算,来吃糕点。”
元宵之时,阖宫处处张灯结彩,显出片喜庆热闹。当日皎月如霜,楼台琼宇在月华与灯笼映照下,交相映照,宛如画作。
殷璇有些事务还未处理完,让众人不必等她。可所谓不等,也不过是那些游戏与玩闹可以尽情,传膳仍是押后。
阿青将晏迟脖颈边软绒衣领拢紧,再规整番,随后低声道:“哥哥,徐公子不饮酒,会儿射覆也不参与。也许得直等到陛下来,他才会露面。”
“不会。”晏迟道,“来太晚易被指摘,更会被说不敬。徐公子那样人,就是病得下刻人事不省,但只若他清醒,就会死撑着。”
阿青半晌也没想通这其中轻重。有些事情,对于别人来说并不重要,但对于真正看重、真正在乎人来说,却重要得胜过眼下切。
远处正玩射覆,还有在准备着过会儿飞花令。但因为殷璇不在,所以热闹得也不是很尽兴。很多人都神色平静,维持着面
晏迟来仪元殿之前,尚且吃些东西,还并不大饿。只是让百岁烫酒,先温着。
上首是正在与兰君交谈苏枕流,苏枕流懒懒散散地抵着下颔,半撑着面颊,眼眸微眯,看谁都是带着点儿微妙笑意。
而他身畔应如许,则傲气生眉宇,将寒意明晃晃地蕴在眸中,每句话都带着点儿令人刺痛冰冷,纵然与苏枕流关系还算不错,可说话还是这个德行。
但苏枕流并不介意,他名字由母亲取时,便得是“漱石枕流”寓意,将他从小培养得心胸豁达,极其喜欢开玩笑。女帝疼他多年,导致这位靖安宫主位到现在还是这样性子。无论是谁,说不来就不来,说退席就退席,爽快到不给人颜面地步。
两人似是聊到晏郎君,俱是不经意般扫过去眼,见他神思不属,似有心事样子。各自猜测之中,脑回路个比个跑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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