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装作不知,路虚弱地咳到国师府内院。
到内院,那些隐藏气息这才彻底消散,看来就算是圣上也不敢随意窥探国师私下行为,应是怕冒犯神佛。
国师正在院中卜卦,瞧见他过来,勾唇笑。
国师名唤连尘,看着极其年轻,身白色僧袍清净如莲。
内院中全是雪,似乎未被人清扫过,那纯白衣摆落在雪上,仿佛他整个人都是冰雪筑成。
晏行昱浑身紧绷,他太没有安全感,身上没暗器总会不自觉地发抖。
阿满将床底下小巧弩拿起来,晏行昱接过来绑在手臂上,这才制住身体颤抖。
他轻轻吸口气,淡淡道:“不必管他。”
阿满很听晏行昱话,“哦”声继续逗猫。
雪连下两日,晏行昱身体好许多,也没有再出现魂魄互换异状。
信这番说辞,本来打算继续质问,但瞧见晏行昱这个可怜模样,不知为何再多话都问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床沿,将那病弱丞相公子压在榻上,强行和他十指相扣。
而晏行昱单薄身子在微微发抖,衣衫凌乱,眼圈都泛着委屈飞红,两人身形交叠着,荆寒章半束起发因为倾身动作垂落下来,和晏行昱墨发交织,难解难分。
荆寒章:“……”
荆寒章立刻甩开手,像是碰到火炭似飞快起身。
新做好轮椅在雪地上极其难走,但阿满却毫不费力,推着轮椅如履平地,将地上雪轧出道道深深痕迹。
晏行昱上前,轻轻颔首,道:“师兄。”
国师眸子温和,笑着道:“小玉儿,今日为你抽签,卜卦。”
天晴后,晏行昱几乎将自己裹成个球,乘着车辇前去国师府。
国师神通广大,他想要问问看自己前几日到底为何会和荆寒章魂魄互换。
车辇平稳地到达国师府,晏行昱从马车上下来,被阿满推着进去。
国师身份尊贵,国师府是皇帝御赐之地,方位风水极好。
当今圣上十分看重国师,更是将宫中惊蛰卫派来护卫国师,晏行昱进去,就察觉到隐藏在国师府四周气息。
他耳根有些发红,匆匆留下句:“你最好不要欺骗,否则本殿下定……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重重哼,转身离开。
他气势汹汹地来,却近乎狼狈地走。
晏行昱将大许多衣袍扯到肩上,安抚好眼泪不住往下流赵伯,瞧着阿满关上房门,才将满脸喘不上气虚弱之色收敛,疲惫地靠在软枕上。
阿满蹲在床边逗床底下不肯出来猫,撇撇嘴,道:“京都人人都说七皇子是个疯子,现在看来着实如此,公子您说他这次杀气腾腾过来,到底是来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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