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记忆在鬼魂那里，都仿佛在死
时候搅成
碎片，只能顺着本能来辨认。
面前沈奉雪，并不是他弟弟。
沈扶霁说完，微微
颔首，拎着灯转身走。
沈顾容呆呆看着他背影，听到他在不厌其烦地朝着路过
沈顾容却已控制不住地往前走去，他把抓住沈扶霁拎灯手，讷讷道：“
……兄长，是顾容。”
沈扶霁疑惑地看着他。
沈顾容不知道为什
自己忍这多年突然就忍不住，他满脸泪痕，面无表情地抓着沈扶霁手，哽咽道：“是顾容，兄长。”
他翻来覆去只会说这句话，沈扶霁歪着头辨认许久，尝试着说：“你笑笑。”
他阿弟最喜欢笑，笑起来几乎能软他心。
沈顾容浑身僵，不着痕迹往后退半步。
沈扶霁“啊”声，柔声道：“抱歉，吓到你。”
沈顾容呆呆地看着他，想要往前去但却因双腿发软，根本没有办法动上分毫。
回溏城鬼魂，大部分连自己是如何死都不知道，他们甚至认为自己依然还是人，只是和平日里生活有些不样，但却不影响。
他们记忆混沌，停留在熟悉城池，熟悉家，熟悉亲人身边，不去转世投胎。
孤行来回溏城接他。
“你真不要进去看眼？”
回溏城已是鬼城，城上牌匾白日回溏，夜晚酆都，沈顾容在这里听五年鬼泣，却从未进去过半步。
经历太多沈顾容心如死灰，气势凛然，仿佛对所有事情运筹帷幄，不被任何人所干涉。
他仿佛没所有情感，哪怕站在回溏城，心中也没有半分波澜。
沈顾容勉强露出笑，沈扶霁却道：“错。”
沈顾容呆。
沈扶霁挣脱开他手，往后退半步，眸中全是疏离：“你不是顾容，顾容不会像你这般……”
他拧眉想想，似乎是忘记他顾容到底是什性子。
太多年，他已不记得自己名字，不记得弟弟妹妹脸。
沈扶霁便是其中个。
他拎着小灯，笑着看着沈顾容，重复着这些年来直不曾厌倦话：“能向您打听个人吗？”
沈顾容茫然看他。
沈扶霁道：“阿弟名唤沈顾容，妹妹沈夕雾，他们去看花灯走丢，请问你们有瞧见他们出城吗？”
奚孤行诧异地看着和沈顾容面容相仿青年。
“不必。”沈顾容面无表情道，“等杀离更阑，自然会再回来。”
奚孤行有些迟疑，但没有再劝。
两人正要御风而行，突然听到城门口有个声音，轻轻唤住他们。
沈顾容回头，在注视到那个人时，眸子猛地颤。
沈扶霁拎着盏小灯，站在城门口石柱旁，好奇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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