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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张原起得稍晚些,陆韬已经奉母命去县牢探望弟弟陆养芳,狱卒们知道陆养芳是举人陆兆珅次子,倒是没为难陆养芳,但在冰冷牢室蹲夜,陆养芳是惊惧至极,见陆韬来,扑到栅栏边是号啕大哭,求兄长赶紧救他出去——
陆韬见夜之间二弟形容就憔悴许多,那脸惊恐样子让他瞧着心里也是难过,安慰道:“你也别怕,这牢狱上下会打点,不至于让你受苦,但你这次罪过不小,求情亦无用,还得等爹爹回来。”
陆养芳忙道:“那赶紧让人去华亭把爹爹叫回来啊。”
陆韬道:“已经派人赶去华亭,但爹爹最快也要明日晚边才能赶回来。”又安慰会儿二弟,便回去向母亲复命,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得陆养芳在身后叫道:“阿兄,知道错,阿兄原谅回。”
武陵道:“对,怕什,只要姑爷对大小姐好就行。”
穆真真还有点不放心似问:“少爷,真不要紧?”
张原笑道:“不要紧,你若真做错事肯定会骂你,现在不要找骂,赶紧洗衣服歇息去。”
穆真真这才含着笑,向少爷福福,挽着竹篮出门去。
武陵这时说道:“少爷有没有觉得真真姐越来越美?”见张原转头向他看来,武陵也很机灵,忙道:“小武就是说说,没别意思。”真真姐明显是少爷人,他小武哪敢有非分之想,这点眼力都没有那怎行。
陆韬回来看,二弟陆养芳脑袋不能钻出来,只把手使劲伸长不停摇着。
陆韬心中酸,这是他亲弟弟,虽然昨日在老母亲面前挑唆使坏,极是恶劣,但现在看弟弟这副可怜相,他实在恨不起来,应道:“知错就好,傍晚时再来看你。”
打点狱卒、牢子,又去刑房典史那里送上五两银子,陆韬这才带着仆人陆大有回家,先去向母亲柳氏报知二弟境况,柳氏哭道:“芳儿何曾受过这样苦,这可不把他吓坏。”
边陆养芳妻子王氏也哀哀地哭。
张原笑道:“你意思是说真真美所以老是惹麻烦是吧,上次是董祖常要买她,这次是陆养芳?”
武陵连声道:“对对,小武就是这个意思。”
张原道:“那些人不把奴婢当人,认为可以随便买卖,真真确美,尤其是双截棍在手时,以前她在大善寺卖果子,衣衫褴褛,人也还小,不引人注目,现在长成,又穿着合身新衣裙,自然就有好色之徒觊觎。”
武陵建议道:“真真姐以后可以把小盘龙棍系在腰间,不用藏起来,没事就拿在手里霍霍霍地舞,这样那些好色之徒就怕,不敢来惹。”
张原哈哈大笑,连声道:“好主意,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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