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朱子好友张南轩、其父张魏公,苻离之战,丧师十数万,终夜鼾声如雷,南轩还夸其父心学很精。张魏公也是去怵惕人,所以死人如麻,不生恻隐心。
孟子曰:“同室之人斗者救之,虽被发撄冠而救之可也。”吕原明从者、张魏公兵士,岂非同室之人?他们这种举动,岂不是显违孟子家法?大凡去怵惕人,必流于残忍。杀人不眨眼恶贼,往往身临刑场,谈笑自苦,是其明证。程子是去怵惕人,所以发出“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议论。故戴东原曰:宋儒以理杀人。
有人问道:怵惕心不除去,遇着大患临头,只有个畏死之心,怎能干救国救民大事呢?说:这却不然,在孟子是有办法,他方法,只是集义二字,平日专用集义工夫,见之真,守之笃,旦身临大事,义之所在,自然会奋不顾身做去。所以说:“生,亦所欲也,义,亦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平日集义,把这种至大至刚浩气养得完完全全,并不像宋儒去人欲,平日身蹈危阶,把那种畏死之念去得干干净净。孟子不动心,宋儒亦不动心。孟子之不动心,从积极集义得来;宋儒之不动心,从消极去欲得来,所走途径,完全相反。
孟子学说:以字为出发点,所讲爱亲敬兄和怵惕恻隐,内部都藏有个字。其言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又曰:“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吾者也,其者也,处处不脱字,孟子因为重视字,才有“民为贵君为轻”说法,才有“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说法。程子倡“去人欲”学说,专作剥削字工作,所以有“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说法。孟子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夫。闻诛夫纣矣,未闻弑君也。”这是孟子业已判决定案。韩昌黎曰:“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程子极力称赏此语。公然推翻孟子定案,岂非孟门叛徒?他们还要自称承继孟子道统,真百思不解。
孔门学说,“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利己利人,合为事。杨子为,专讲利己,墨子兼爱,专讲利人。这都是把个整道理,蒙着半面,只说半面。学术界公例:“学说愈偏则愈新奇,愈受人欢迎。”孟子曰:“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孔子死后,未及百年,他讲学地方,全被杨墨夺去,孟子攘臂而起,力辟杨墨,发挥孔子推己及人学说。在们看来,杨子为,只知自利,墨子兼爱,专门利人,墨子价值,似乎在杨子之上。乃孟子曰“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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