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小茴香、三痴夫妇、还有静宜仙子和林涵蕴姐妹……那个个鲜明形象在夏侯流苏心里掠过,从宣州到江州千里旅途,种种可惊、可喜、可笑、可爱经历,点点滴滴汇入心头,夜深人静之时,夏侯流苏在心底遍遍回想那段难忘旅程,而现在,她最想念那个人就在她身边,与她同举杯饮茶,这光景恍若梦幻。
夏侯流苏不由得伸手握住周宣手,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周宣,生怕眨眼周宣就消失,原来是梦场。
周宣在她手心搔下,微笑道:“别担心,这不是梦,尽管眨眼。”
夏侯流苏羞色上颊,心道:“公子能看透心思啊。”抽回手,拔出腰间短刀,取出块丝帕拭拭刀刃,抓过个青皮梨削起皮来,武艺高、手也巧,转眼削好个,递给周宣,又取个梨子,慢慢削着,低眉垂睫问:“公子,那晚流苏不辞而别,公子真不怪流苏吗?”
周宣“嘎吱嘎吱”地嚼着梨,口齿不清地反问:“流苏以为呢?”
水流不停地转动着,水碓边就是个磨坊,还有灯火。
周宣道:“流苏,们去讨杯水喝,再看看能不能借宿晚?”
夏侯流苏心儿颤,脸不禁红起来,内心深处却又有种躁动渴望,低低“嗯”声。
磨坊木房三间,右边那间是有连机水碓舂米间,个瘦小老头正在舂米,几箩筐谷子摆放在边上,四根石杵借助水力举起砸下,此起彼伏,米糠香气弥漫在磨坊间。
周宣叩门,自称是福州城里秋猎迷路豪门公子,想在这里求宿晚。
夏侯流苏含着笑,不再问
瘦老头没注意来两个人当中有位是女子,说道:“小老儿今夜要把这四担谷子舂好,无暇睡觉,两位公子自去左首那间房子歇息,茶水有,食物没有,只有些青皮梨,两位不嫌弃话,尽管食用,怠慢莫怪。”
周宣道:“多谢老人家。”将马系在磨坊前樟树下,与夏侯流苏进到左首那个房间,只见张竹榻,张矮几,矮几上有个黑瓯瓷茶壶、两只茶盏,几个小拳头大小青皮梨散放在矮几角。
周宣端起茶壶将两只茶盏斟满,鼻翼抽动两下,笑道:“这位老人家倒饮得好茶,这是建州北苑茶,口再渴,也莫要急,慢慢品。”
夏侯流苏“嗯”声,举盏慢慢嘬着,虽是凉茶,但那股茶香依然让她口齿留芬,有沁人心脾之感,不由得想起周宣在歙州斗茶事,微笑着问:“公子,那个曾达虔后来送银子来没有?他黄山茶经公子品评已经茶价翻几番!”
周宣笑道:“还没呢,明年三月让来福去讨债,来福现在应该还在信州建义庄和书院,年底会回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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