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失笑,大族联姻,非彼即此啊,说道:“原来是安道先生爱女,恭喜长康,长康还称呼张安道先生吗,应称呼外舅才是。”
晋时称岳父为外舅,陈操之又道:“长康还不知道吧,张安道先生此次与道进京,比早日,你得去拜见。”
顾恺之道:“那子重明日陪去。”
陈操之踌躇道:“还没想好如何登陆氏之门。”
顾恺之笑道:“安道先生岂会住在陆府,其长兄张凭张长宗官居侍中,在京中广有府第,也在横塘,离陆府不远。”
深厚,相约生相守,哪料得晴天霹雳,诏下九重要生生拆开他夫妇,这也是郗超死后郗氏衰微缘故,不然皇帝也不敢下这个旨意,王献之深爱表姐郗道茂,想不出别办法抗旨,便用艾草烧伤双足,自称行动不便,以自残来拒婚,没想到新安公主不在乎,声称即便王献之瘸也非嫁王献之不可——
可怜郗道茂,为不使王献之为难,收拾行装黯然离开乌衣巷,她父亲郗昙已去世,只有投奔伯父郗愔,矢志守节,终身未嫁,而王献之被迫娶新安公主,也是辈子抑郁寡欢,当年为拒绝烧伤双足,导致四十岁后行动不便,临终时,天师道首问王献之有何可忏悔,王献之道:“不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这是个比陆游与唐婉更凄美深情爱情故事,与陆游那《钗头凤》词相比,王献之离婚后写给郗道茂信更让人恻然——
“虽奉对积年,可以为尽日之欢。常苦不尽触类之畅。方欲与姊极当年之足,以之偕老,岂谓乖别至此!诸怀怅塞实深,当复何由日夕见姊耶?俯仰悲咽,实无已已,惟当绝气耳。”
陈操之心想:“这个新安公主司马道福,凭借皇家权势拆散王献之与郗道茂,终遂她愿嫁给王献之做妻子,她幸福吗——好像还是为王献之生个女儿——”
陈操之道:“那好,明日陪你去见你外舅。”又问:“长康向张氏请期未?”
顾恺之颇有些羞赧道:“定下,就在四月十五,知你年初会进京,所以去年未告知你——对,进京那日正遇谢幼度出京赴西府,谢幼度也已定亲,是沛国刘氏女郎,就是安石公夫人侄女,其父刘惔刘真长名重时,可惜早逝。”
陈操之心想:“谢玄去年在钱唐曾说要在京中等到来,现在却匆匆去西府,该以何种理由
顾恺之见陈操之出神,便问:“子重,想些什?”
陈操之道:“在想如何登陆氏之门。”
顾恺之笑道:“确是要好好想想,子重长岁,而已定亲,子重其勉哉。”
陈操之喜问:“谁家女郎,嫁此痴郎君?”
顾恺之微赧然:“便是张安道先生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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