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问：“还有何限制否？诸如论艺决出高下之后——”
孔汪道：“不须限制什
，又不是赌局，各人心中有数便行。”
陈操之对这个初次见面
孔汪印象颇佳，不骄不躁，气度雍容，孔汪没有说谁较艺输
就退出建康之类条件，很有君子以德服人姿态。
陈操之道：“好，请孔兄出题。”
孔汪道：“先论经学吧，双方各出
题，说其出处、并试论之——”乃出题道：“《易》不可以占险，此语出于何处？何谓也？”
顾恺之、刘尚值、陈尚听到孔汪说要与陈操之单独晤谈，颇感惊讶，不知这个孔汪要与陈操之谈些什，莫非这个孔汪还想着娶陆葳蕤不成？嗯，极有可能，不然话孔汪不会在这时候进京，这明显是要来与陈操之竞争，真是可恼——
陈操之神色不动，对顾恺之道：“烦长康为
与孔兄觅清净之处。”
顾恺之道：“子重与德泽兄就在这书房晤谈吧，和三兄、尚值去小园漫步会，此时明月初上，正好吟咏。”
顾恺之三人离开后，书房里就只有陈操之与孔汪两人，陈操之小僮黄小统和孔汪带来那个小书僮也退到门外侍候，书房里时间沉寂，油灯晕黄，月色隔在窗外。
陈操之静静地看着五尺对面而坐孔汪，看他有何话说？
孔汪知道像陈操之这样出身寒门学子，对《诗》、《论》应该是很熟悉，不易被难倒，而对经学诸如春秋三传这样卷帙浩繁著作，有根本读都没读过，因为字数多，难以抄录，而且般定品考核也不要求通春秋三传，所以孔汪便以《左氏春秋》里疑难来考陈操之，而且此题还涉及《周易》，可谓是双重难题，孔汪想凭此题让陈操之知难而退——
却听陈操之应声道：“此语出于《左氏春秋》，昭公十二年，南蒯将判，枚筮之，得《坤》三之《比》三，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子服惠伯
孔汪略躬身，直言道：“在下此来只为与陈兄切磋文艺——”
陈操之淡淡道：“敢问如何切磋？”
孔汪道：“只论玄辩与经学，至于书法，就不用切磋。”
陈操之微微而笑，心道：“这个孔汪倒是颇有气度，方才看到那册钱唐县署书吏抄写《明圣湖论玄集》，当作是笔迹，以为字劣，胜之不武，孔汪自然是认为其才华远高于，又要求单独与切磋，应该算是给留颜面吧，免得在友人面前丢脸。”说道：“书法乃君子六艺之，朝最重书法，这个是必须切磋，玄谈窅渺，书法实在，优劣易辨。”
孔汪眉毛挑，心道：“既然你自己要求比试书法，那还有何话说。”点头道：“好，就以玄辩、经学、书法这三项来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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