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屏
侧探出个婢女
双鬟脑袋，冲陈操之笑，说
声：“陈郎君——”
陈操之微笑点头，认得这是谢道韫贴身侍婢柳絮。
谢万道：“道韫出题吧。”
谢道韫心跳得很快，陈操之就坐在她屏风左侧，相距不过丈，虽然相互看不到，但很有当日在桃林小筑同室清谈韵味，感觉真好啊。
谢道韫翻开《明圣湖论玄集》，唇边带着抹谑笑，声音改婉约低沉，清泠泠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与陈郎君持此刍狗论，请诸葛公子问难。”
笑话！只是阿遏不在，其余阿封、阿胡、阿末俱不善清谈啊。”
陈操之听到谢道韫说这话，顿时明白，心里感着期待激动。
就听谢道韫道：“钱唐陈郎君是阿遏挚友，阿遏不在此间，道韫想请陈郎君为助谈，不知陈郎君可愿意？”
陈操之微躬身：“愿意效劳。”
谢道韫似乎笑笑，又问：“诸葛公子可有异议？”
诸葛曾好歹是主谈者，不能言不发，王弼《老子注》他是熟读，率尔说道：“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载矣，地不为兽生刍而兽食刍，不为人生狗而人食狗，喻无所爱惜也。”
范武子眉头微皱，诸葛曾早早下结论说是“天地圣人无所爱惜”，这虽是王弼定论，但也容易遭到反驳啊，当下静听不言，看谢道韫与陈操之如何反驳——
围屏后半晌无声，谢万奇道：“道韫，何以不应答？”
谢道韫道：“不有助谈者吗？”
陈操之“噢”声，说道：“不仁有两，不可不辩，如《论语阳货》之‘予之不仁也’或《
诸葛曾瞧陈操之眼，又看看范武子，范武子不动声色，无可无不可，诸葛曾点头道：“就依谢氏娘子所言，让陈公子为你谈，这样就公允。”
谢万知道谢玄与陈操之交情不浅，却不知道谢道韫曾易钗而弁与陈操之在吴郡同学数月，他也阅览过陈操之《明圣湖论玄集》，果然学识宏富、议论新奇，展颜笑道：“操之，请移坐这边，为道韫助谈。”面命人在围屏左侧置案蒲团。
陈操之便坐到围屏边，冉盛也跟着跪坐在小郎君身后，如尊佛教护法神。
谢万望着体格雄壮冉盛，赞许地点头，铁如意遥指道：“此子可谓是劲卒。”
陈操之听到谢万这句话，暗暗摇头，谢万石还是不吃教训啊，寿春兵败就是因为他副名士派头，行军好比游春，还吟诗长啸，对待帐下诸将也是孤傲不群样子，战前诸将训话，说不出什
谋略，却是挥动铁如意说道：“诸位俱是劲卒。”东晋武将地位低，被称为劲卒更是等同于兵户子，诸将大忿恨，差点兵变杀掉谢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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