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低下头,跪倒在浊浪里,虔诚地叩首,寸寸地匍匐向前,拜倒在那至上存在脚下。
“请您怜悯,至上白冠之主啊……”
老泪纵横引领者昂起头,祈求着神明垂怜。
于是,白冠之王低头俯瞰,可平静眼瞳之中却毫无任何波动:“坎贝尔氏族彼得,罗素氏族西蒙,杰克逊氏族加西亚,卡佩氏族海伍德……”
就此,点出俯首者姓名,至上存在轻声发问:“你们为何而来呢?”
它存在于此处,真实不虚。
那切便如同梦幻泡影,在它面前难以彰显自己实质,只得驯服地承认自己渺小和卑微。
在这仿佛永恒等待之中,孤独白冠之王无声地伫立在大海边缘,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看着无数船只航行在惊涛海浪之间,无数人吟诵着自己名讳,无数人绝望呼喊或者虔诚祈求。
可是却并没有因为他们虔诚而施以援手,也不因他们悖逆和狂妄而降下惩罚。
只是等待。
四百年前,新大陆。
阴郁天穹之下,线昏暗光从云层间隙照落,照亮礁石前方翻涌灰色海浪。
无数尖锐礁石自海岸上杂乱无章地向着天空突出,锋锐地像是刀锋那样,将遍遍涌上来海浪切裂
破碎海浪中浮起折断轨杆,还有烧焦船帆,无数粉碎杂物冲刷上海岸,半埋在沙砾之中。
还有更多则再次被海浪所带走。
“觐见与朝贡。”
老者再度叩首,泪水落入砂砾之中,无声地消融:“们……们想要为您献上切,们所有……伟大至上之王啊,们举族而来,倾尽所有,可如今……可如今……
除
浑浊海浪之中,几张破碎舢板踉跄地向前爬行,狼狈地匍匐在岸边。
泡在水中遇难者们脸色苍白,艰难地抱住面前礁石,爬行在那尖锐锋面之上,任由自己躯壳被切裂,艰难喘息。
悲凉地仰望着身后。
那庞大船队停滞在海面之上,熊熊烈火旺盛地燃烧着,不断传来惨烈嘶鸣和哀嚎,许久,许久,尽数沉没在距离救赎只有步之遥地方。
那些苍老幸存者们低下头,斑驳白发之后面容上流下浑浊眼泪,可是却不敢在去看。
消失在深海之中。
寂静里,有个消瘦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海岸上。
好像石像样,无声地等待。
难以窥见他容貌,因为那容貌过于俊美,尘世光芒难以照亮。也不知如何去端详他身上衣袍,因为那衣袍过于庄严,双目无以承载。
唯慷慨展露在这海天之间,只有他头顶肃冷庄严白冠,宛如真理、宛如奇迹、宛如切不可思议事物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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