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管漏水,所以不用的时候或长期不在家的时候,就把开关的螺栓拧紧。”郭小芬把扳手往呼延云手中一塞,“这个扳手没什么疑点。”
呼延云把扳手放回到托架上,看了郭小芬一眼,走出了洗手间。
在卧室勘查的时候,马笑中特地把呼延云拉到窗边,指着铝合金窗框的下方说:“这里,发现了一处擦痕和一个下半手掌的掌纹。”
呼延云看了看,擦痕还是很清晰,半个掌纹由于时间的原因,已经有点模糊了。他伸出右手,把自己的手掌比了比,不禁一笑。
马笑中愣住了:“你笑什么?”
地眨动着。
凶手为什么要打碎这面镜子?这一行为的意义究竟何在呢?
呼延云思索着,不由得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一块镜片。郭小芬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心”!然后才想起他戴着橡胶手套呢。呼延云转头朝她微微一笑,她把头一扭不看他。
镜片没什么新奇的,既没化成一摊水也没冒出一股烟,更不是什么贵金属材质,只是一块坚硬而冰凉的玻璃,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散碎在地面的状态也很自然,没形成什么图案或构成什么符号。
“没什么,庸人自扰。”呼延云说。他抬起头,看了看窗外:郁郁葱葱的草坡,被高楼巨大的投影覆盖,色泽有些深沉,仿佛是湖底的一片水草。
他转过身,走到阳台,继续勘查:几本蒙了灰的杂志逐页翻阅;空的矿泉水桶打开,闻闻气味;就连每个花盆都要按按盆里的泥土,拿起来看看
他站起身,平视着挂在墙上的粉色塑料镜框。镜子已经破碎解体,镜框内圈的边缘,突兀地竖着许多刀锋似的玻璃碴子,露出有点发黑的、好像被火燎过的墙面,像是一口被打碎了的牙紧紧咬着一块熏肉。
这是什么?
镜框下缘的托架上,放着眉笔,睫毛刷、梳子、唇膏……最显眼的是一把中等型号的活动扳手。开着口,但开得不大,上面有一些磨损的痕迹,但总的看来比较新,使用的次数不会很多。
他拿起这把扳手,看了又看。马笑中把脑袋伸过来:“这儿怎么有把扳手啊?”
郭小芬把卫生间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停在了马桶的底部,那里没有像正常情况下蓄着一汪清水,而是干干的,残留着一圈浅黄色的污渍。她用手扳了扳抽水马桶上的拉手,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她马上搬起水箱的盖子,往水箱里面望去:空荡荡的也没有水,白色浮球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像渴昏了似的。她低下头,看看水管的螺栓,然后从呼延云手中拿过那个扳手,往螺栓上一卡,开口正好套在上面,一拧,马桶的水箱里立刻发出一阵喷水声,但是没过多久,U形管滴答滴答地往地面上滴起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