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走过去,费力地穿过排自行车,因为心急,跨越辆童车时候还被车把戳下腹股沟。边小声骂着,边揉着裤裆,骆少华躲到围挡后面,稍稍蹲低身子。
蓝色塑料围挡面积不足平方米,并不能完全隐蔽自己,好在这个地
金凤扭过头,深吸口男人身上味道。
“有事要做吧?”
良久,才听到男人闷闷地回应:“嗯。”
金凤从男人怀里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写满歉疚脸,笑笑。
“去吧。”
像个赋闲在家、与世无争温顺老头。
骆少华有时也会怀疑自己判断:他,真“治愈”吗?
在安康医院里与世隔绝那些年里,他心里那头怪兽,难道也被电击器和束缚衣杀死吗?
骆少华苦笑着摇摇头。在确定他完全无害之前,自己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正想着,卧室门开,金凤慢慢地走出来。
半小时后,骆少华爬上绿竹苑22栋4单元4楼缓台,略略平稳下急促呼吸,接着爬完余下台阶。
走廊里静悄悄。骆少华轻手轻脚地走到501室门口,小心地把耳朵贴在门上—脑白金广告—他正在看电视。
骆少华擦擦已经流到眉毛上汗水,抬头望向墨绿色防盗门右上角,那条粘连着门板与门框透明胶带还在,看来这家伙昨晚没出去。
他稍稍安心,轻手轻脚地下楼。
来到园区里,他看着院子里光秃秃树和枝叶落尽花坛,有点儿犯难。没有桑塔纳车掩护,想在暗处监视林国栋实在是太难。骆少华四处望望,只有自行车棚东侧围挡还能暂时做个藏身之处。
“醒?”骆少华马上站起来,迎过去。短短几步路,金凤却仿佛耗尽全力般,刚刚碰到骆少华胳膊,就头跌进他怀里。
骆少华要扶她坐下,金凤却张开双臂抱住他,低声说:“别动。”
他乖乖地照做,抱着妻子,动不动。很快,骆少华就感到金凤额头沁出汗水已经浸湿自己胸口。他抽出只手,轻轻地在她头发上抚摸着。金凤显然觉得很舒服,调整下头位置,让脸颊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同时发出声类似呢喃轻吟。
她心里清楚,抱着自己这个男人并不完全属于她,而是属于街头,属于黑夜,属于钢铁和鲜血,属于那些失常、扭曲面孔。在他脱下制服以后那段日子里,她度以为终于可以彻底拥有他,直到那个早上。
金凤睁开眼睛,看着沙发背后那个黑色帆布双肩包。她憎恨它,同时也明白,那是植根于男人部分。即使他老,不再追赶和搏斗,乐于应付柴米油盐,然而,在他血液里某种东西,还是会被轻易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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