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郡主看出她茫然,清容微凝。“他是侯府公子,此刻虽未成婚,来日亲长必有安排,届时你如何自处,他对你全无承诺?”
几句话猝不及防,问得她愕阵,“和他又不会长久,没想过那远。”
这次反是琅琊郡主怔,“为何这样说,瞧着你们十分亲密,难道云落不喜欢他。”
“喜欢过很多东西,它们都不属于。”苏云落答平淡,有种习以为常平静,“没关系,时间久就不会挂念。”
她说那般理所当然,琅琊郡主蓦心头酸,半晌才道。“看左公子对你很好,既是有心,必不会相负。”
不知苏云落私下说什,郡主突然有变化,神气与从前截然不同,整个人都现出活色,脸上有抑不住笑容。加上左卿辞针药,初时衰弱垂危已然淡去,过几日甚至能倚坐起来,看苏云落编制丝络。
丝线是茜痕找来,上等三十六色丝,色泽明艳,纤逾毫发,在苏云落细白指下密密匝匝织绕,如蝶穿繁花,灵动万方。她额上隐隐透汗,条三指宽束带逐渐成型,繁复花纹比织机所出更为密致,眼看将成又被她随手拆解,抽丝还原,循环反复近个时辰。
别开生面手法让琅琊郡主叹为观止,“云落竟还有这等绝技,真是要让织娘羞死。”
“点小技,练练眼力和控劲。”苏云落放下丝线,替她换盏热茶,观察她气色。
琅琊郡主心情极好,含笑道,“坐会不妨事,多亏左公子诊治,这阵你与他费心。”
好和爱,原本就是两回事。他那样出色人,如何会爱个胡姬,何况他性情多变,心绪深敛,她连他想什都不懂。
既然终是过客,懂不懂似乎也无关紧要。
她低下头,手中丝络不知何时乱,散如纷芜蓬麻。
尽管已在恢复,阮静妍秀美脸庞仍笼着几分未散病气,苏云落不由自主歉疚,“是不好,让师娘苦这些年,要是早——”
琅琊郡主打断她,“说什话,原该是照顾你,可惜是太无能,味沉浸在悲伤中,于事无益。”微叹声,阮静妍又道,“去试剑大会,原想看看他曾经历切,却歪打正着见到你,定是上天安排。”
苏云落又拾起丝络,认真回道,“师娘这好,是师父之幸事。”
阮静妍见她双颊浅绯,粉颈薄汗轻透,不禁生出怜爱,“你与左公子今后做何打算?”
她禁不住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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