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对学生多少怀有恻隐之心,也许是杨家果真容忍不丁点污迹。当天中午,庄清许正在出租屋里煲汤,钟惟推门回来,给她导师愿意推她进央台消息。
她连汤勺都忘放,不可置信:“陆老师真愿意帮?”
钟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庄清许举着汤勺抱住她,高兴得流出眼泪:“你没骗吧?”
钟惟扯着她胳膊,啼笑皆非,“你怎这爱哭。伤心也哭,开心也哭。”
前天晚上,钟惟发个非正常状态下拍摄视频到他工作邮箱。
地点在酒店。女主角是她,男主角是杨谦南。
视频里没有什劲爆画面,并且戛然而止。但陆秉青知道,这应该只是个前奏。
钟惟把手机丢在桌上,黑色屏幕倒映出她下半脸,“陆老师不用紧张。不会狮子大开口问你要钱,也知道你侄子花边新闻有很多,根本不值钱。”她笑笑,“这种人没什大企图,就是想让您帮忙写封推荐信。”
陆秉青喉咙里沉沉地笑声,“推荐信?”
同样醒到天明人,还有钟惟。
晨光晒进来好像就是瞬间事,钟惟紧眯着眼背过脸去,苍白皮肤泛着光,像只被日光灼伤吸血鬼。
她在床头柜上磕掉最后根烟。
红色木漆已经被她烫得斑斑驳驳,上面攒满烟头,和零星散落灰。
她没有收拾这些,拿件衬衫起床。
庄清许擦擦眼泪,冲她笑:“你不知道有多高兴。这两个月都不敢接妈电话……她打过来,就说在忙……”
她会儿激动地说要给她
“陆老师家学渊博,令尊是传媒界泰斗,桃李遍天下。推个人进央台不难吧?”
陆秉青皱皱眉,仿佛面对个不懂事学生,循循善诱,“封推荐信恐怕没有这大效力。钟小姐年纪小,可能对社会还怀有不切实际……”
“没和您开玩笑。”钟惟从手机里调出庄清许名片,推到他面前,“您自己手带出来研究生,凭她履历,能不能胜任个小编辑岗,您应该心里有数。”
屏幕上,白底铅字。
陆秉青看着庄清许名字,脸色又变变。
陆秉青和她约在七点。
两人在店里吃早餐,城市尚未苏醒,来往人烟稀少,有种难得缓慢。
钟惟猜测,这是他选择这个时间跟她见面原因。
陆秉青是典型中年体型,说不上胖,但肩膀宽阔,穿着质地精良正装,打条深蓝色领带。也许是二十年教学生涯给他深入骨髓气质,陆秉青抬手说话时候,像在解答个学生难题:“钟小姐有什难处,不妨直说。”语气给予她十二分尊重。
其实他们这次会面称得上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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