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子是干什,莫非这就是亡国旗?谁知道!他们不敢问老师们,因为老师们今天都低着头,眼中象含着泪似。他们也只好低下头去,用小手轻轻撕那写着中日亲善等等字样纸旗。
学生差不多已到齐,但是天安门前依旧显着空虚冷落。人多而不热闹比无人静寂更难堪——甚至于可怕。在大中华历史上,没有过成千上万学生在敌人面前庆祝亡国事实。在大中华历史上,也没有过成千上万学生,立在处而不出声。最不会严肃中国人,今天严肃起来。
开会是带有戏剧性;台上播音机忽然响,奏着悲哀阴郁日本歌曲。四围,忽然来许多持枪敌兵,远远把会场包围住。台上,忽然上来排人,有穿长袍中国人,也有武装日本人。忽然,带着绸条人们——蓝东阳在内——象由地里刚钻出来,跳跳钻钻在四处跑。不知是谁设计,要把大会开得这有戏剧性。可是,在天安门前,那伟大庄严天安门前,这点戏剧性没有得到任何效果。个小儿向大海狂喊声是不会有效果。那广播音乐没有使天安门前充满声音,而只象远远有人在念经或悲啼——种好z.sha民族悲啼。远远那些兵,在天安门与正阳门下面,是那矮小,好象是些小黑黑宽宽木棒子;在天安门前任何丑恶东西都失掉威风。台上,那穿长袍与武装,都象些小傀儡,在些红红绿绿小旗子下,坐着或立着;他们都觉得自己很重要,可是他们除象傀儡而外,什也不象。蓝东阳与他"同志"们,满以为忽然挂出绸条,会使自己全身都增加上光彩,而且使别人敬畏他们,可是天安门与学生们只是那静静,动不动,声不出,似乎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个穿长袍立起来,对着扩声机发言。由机器放大声音,碰到那坚厚红墙,碰到那高大城楼,而后散在那象没有边际似广场上,只象些带着痰咳嗽。学生们都低着头,听不到什,也根本不想听见什;他们管那穿长袍而伺候日本人叫作汉*。
穿长袍坐下,立起个武装日本人。蓝东阳与他"同志"们,这时候已分头在各冲要地方站好,以便"领导"学生。他们拚命鼓掌,可是在天安门前,他们掌声直好象大沙漠上只小麻雀在拍动翅膀。他们也示意教学生们鼓掌,学生们都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台上又发出那种象小猫打胡噜声音,那个日本武官是用中国话说明日本兵英勇无敌,可是他完全白费力,台下人听不见,也不想听。他力气白费,而且他自己似乎也感到没法使天安门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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