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战时物资委员会’当处长,是新丈人替他谋差使,这算得女儿嫁妆部分。”
“好哇!国家,国家,国即是家!你娶
“胡闹,胡闹!何尝不知道路上麻烦,只是情面难却呀!她是外国语文系,是政治系,将来到学校,她是旁人officewife,跟道不同不相为谋。并且事先告诉这女孩子,路上很辛苦,不比上海,她讲她吃得起苦。”
“她吃得起苦,你路上就甜。”
辛楣作势把烟烫鸿渐脸道:“你要替你介绍,是不是?那容易得很!”
鸿渐手护着脸笑道:“老实对你说,没有正眼瞧过她,她脸圆脸扁都没看清楚呢。真是,们太无礼!吃饭时候,们讲们话,没去理她,吃饭就向甲板上跑,撇下她个人。她第次离开家庭,冷清清更觉得难受。”
“们新吃过女人亏,都是惊弓之鸟,看见女人影子就怕。可是你这念温柔,已经心里下情种。让去报告孙小姐,说:‘方先生在疼你呢!’”
“你放习,决不做你‘同情者’;你有酒,留到吃你跟孙小姐喜酒时候再灌。”
“别胡说!人家听见好意思?近来觉悟,决不再爱大学出身都市女人。侍候苏文纨够苦,以后要女人来侍候。宁可娶个老实、简单乡下姑娘,不必受高深教育,只要身体健康、脾气服从,让舒舒服服做她lordandmaster。觉得不必让恋爱在人生里占据那重要地位。许多人没有恋爱,也样生活。”
“你这话给父亲听见,该说‘孺子可教’。可是你将来要做官,这种乡下姑娘做官太太是不够料,她不会帮你应酬,替你拉拢。”
“宁可做官,她不配做官太太;不要她想做官太太,逼得非做官、非做贪,,g不可。譬如娶苏文纨,这次就不能跟你同到三闾大学去,她要强着到她爱去地方去。”
“你真爱到三闾大学去?”鸿渐不由惊奇地问,“佩服你精神,不如你。你对结婚和做事,切比有信念。还记得那次褚慎明还是苏小姐讲什‘围城’。近来对人生万事,有这个感想。譬如当初很希望到三闾大学去,所以接聘书,近来愈想愈乏味,这时候自恨没有勇气原船退回上海。经过这次,不知道何年何月会结婚,不过想你真娶苏小姐,滋味也不过尔尔。狗为着追求水里肉骨头影子,丧失到嘴肉骨头!跟爱人如愿以偿结婚,恐怕那时候肉骨头下肚,倒要对水怅惜这不可再见影子。问你,曹元朗结婚以后,他太太勉强他做什事,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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