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潮湿房间长满霉斑天花板和因鼠尿而软塌塌墙壁铺上尼龙炕板后热气腾腾湿地板——那是印象中家。还有蚂蚁。无论们搬到哪里蚂蚁始终络绎不绝。它们无孔不入白天从学校回家打开饭锅就会看见黑压压蚁群。即使把已经结块
多让人高兴事啊。这跟听说死人活着跑来没啥区别啊。现在还计较和抱怨以前事情干什。”
“那还得抱着他跳个舞啰可做不到死回也做不到。想想娘也做不到。她死得多冤啊姥姥把这个孤儿养大,’你娘是因为你爸死你爸被赤色分子迷住,害死你妈’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茧子”
男子用因酒气和激动而通红眼睛怒视着父亲。也许是因为布满血丝他目光与其说是尖锐不如说有两团火在燃烧。
“瞧你这副熊样儿让娘吃尽苦头虐待她把她撵出家门你也才混成这样为混个赤色分子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你也就混成这个熊样儿他们规定可以抛弃糟糠之妻吗你知道娘是怎死她死时候牙全掉就像在河边捡喇畀i样颗颗给她捡出来。因为她吃不下饭因为实在吃不下饭,营养不良牙都掉光”
面对眼前状况时手足无措。男人不停地喊叫仿佛身体里有人在不断抽打他停下来就会加倍痛苦。父亲直瞪大浑浊眼睛言不发。抱着父亲干瘪胸膛让他躺下来。他那散乱目光望着空中不清楚是不是在想什。每次呼吸都伴随着喉咙里呼噜噜痰声。
“唉|”
看到父亲这副样子他用拳头“眶”地捶下地板猛地站起来。他刚推开门走出去母亲就对说“你去看看。”
他蹶拉着鞋走向大门。这时才发现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并非醉酒踉跄而是条腿膝盖不能弯曲。他像拖着沉重行李样拖着条腿走路驼着背痫拐地穿过黑暗走进巷口杂货店灯光里。
站在大门旁黑暗中等他出来。突然明白为什刚才他弯腰驼背姿势那熟悉。这样看喝醉后语气也很像。甚至连张着嘴大口喘气激动时咬着牙浑身颤抖习惯都惊人地相似。
小时候不理解为什父亲天天喝那多酒为什醉酒表情就令人生畏像被什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他骂“美国佬”骂李承晚骂朴正熙。看见所有东西都让他愤怒不已就连每天转动缝纫机维持生计母亲饱经风霜样子还有们三姐弟也是如此。父亲在生活上十分无能他非但不感到羞愧或是自责反倒理直气壮地表现出对生计漠不关心。们租住在别人家单间里即便搬无数次家他也从来没有找过房子或者帮忙搬过行李但是搬家两天后又会神奇地出现在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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