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晚来取。熬眼也要给先生在上海风风光光走程。”白灵笑着说:“放心吧黄先生,有姑父这句话你就放心吧!”说着就引着黄先生进入里屋。
黄先生坐下后说:“来传达个新任务。”白灵庄严期待着。黄先生说:“你去给个同志做假太大。”白灵愣愣地瞪大眼睛叫起来:“你说啥?”黄先生强调说:“是假。”白灵说:“可根本没结婚。根本不知道怎当太太,假更装不来!”黄先生说:“你当然得从头学起。况且嘛,得像真夫妻样甭让人看出破绽。”白灵惊叫:“妈呀,这算什任务呀?”黄先生说:“种掩护。”白灵又问:“那位同志是个什人呢?”黄先生说:“也不知道。”黄先生接着就对这件事做具体安排。
白灵辞去豆腐巷小学教员职务,提着只小棕箱走出学校大门,门口有辆洋车等候着。戴着只发黄变色细草帽年轻车夫句话也不说,拉起车子就逐步加速到小跑。白灵坐在车上说不清是种什心情,无法猜测假夫妻生活将会是什样子,而真正夫妻生活她也是没有体验。她有点新奇,甚至有点好笑,怀着冷漠心去履行神圣工作使命。车子钻来绕去经过七八条或宽或窄巷道,在个虽然气魄却显得苍老陈旧青砖门楼前停下来。车夫拍击着大门上只生锈铁环,院里便有阵轻捷脚步声。白灵心忽然跳起来,仿佛真要见到自己女婿。街门吱扭声启开,白灵看见来迎接她人几乎惊叫起来,竟然是鹿兆鹏。她惊讶地张张嘴又抿上嘴唇,心在胸膛里便跳荡得阵眩晕;她双腿像抽去筋骨绵软无力,坐在车子上动弹不得;她晕晕乎乎看着鹿兆鹏给车夫摞马铜子,车夫像是多得几枚铜子很感激地连连哈腰,十分殷勤地要帮助送箱子。鹿兆鹏接过箱子,然后扬起头对她说:“到家下车吧!”白灵心怦然轰响起来,血液似乎下子涌上头顶,脸颊顿时烧骚骚热辣辣,眼睛也模糊不清,下车踩到地面上双脚像踩着棉花,几乎不敢看鹿兆鹏眼睛。走进街门,穿过过道跨进幢厦屋。未及白灵开口,鹿兆鹏尚未放下手提棕箱就猛然转过身,满脸变得尴尬而又紧张局促:“白灵呀,咋也没料会是你!”
白灵顺势在张椅子上坐下来,心情平静许多,看见鹿兆鹏脸尴尬紧张局促神色,她自己反倒冷静下来。她依然没有说话,看见那尴尬局促脸色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其实她在从门缝里瞅见他眼睛那瞬间已经准确地判断出他和她样事先互不知底。她与他记不清有多少次见面,他老练,他敏捷,他留给她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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