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动动脑筋呢?”母亲轻蔑地说。她很紧张,威廉看出来她对此和父亲一样激动,但想法不同。“副主教难道不想把一个叛逆分子捆到国王面前去吗?”她说,“他不想给自己得到一份奖赏吗?——你们不知道他一心巴望着当上王桥的主教吗?他千吗要把这次抓人的好处奉送给你?他干吗要想法在教堂里遇上我们,就像刚好碰上的,而不到汉姆雷去见我们呢?为什么我们的谈话这么简短而且不直接?”
她为了加强效果顿了一顿,似乎要听回答,但威廉父子都明知道,她并不当真需要什么回答。威廉想起来,教士是不该看见流血的,并且想到可能正是出于这一原因,沃尔伦不想卷进逮捕巴塞洛缪的事件中去;但是再进一步考虑,他意识到沃尔伦不会有这种顾虑。
“我来告诉你们吧,”母亲接下去说,“因为
人都一言不发。在过去的五个星期里,他听到不少议论,都是关于谁会继位为王的,但到了圣诞节前三天斯蒂芬在西敏寺大教堂加冕之后,似乎大局已定了。如今,如果沃尔伦说得不错,这问题好像又悬而未决了。可是沃尔伦告诉汉姆雷一家这件事用心何在呢?
他们走过绿地向马厩走去。他们在教堂前廊外一甩开人群,不会再被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父亲马上激动地说:“真是太走运了——就是侮辱了我们家的那个人,被人发觉犯了叛逆的弥天大罪!”
威廉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太走运的地方,但母亲显然明白了,因为她点头赞同。
父亲接着说:“我们可以用剑尖指着他,把他抓起来,在最近的一棵树上吊死他。”
威廉原没想到那一点,但他现在恍然大悟。如果巴塞洛缪是个叛乱分子,杀掉他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可以报仇了,”威廉脱口说道,“而且我们不但不会为此受罚,还会得到国王的褒奖呢!”他们就又可以抬起头了,而且——
“你们这一对傻瓜,”母亲带着突如其来的恶毒说,“你们这对没脑子的白痴。你们说要在最近的一棵树上吊死他,要不要我告诉你们然后会怎么样?”
父子俩谁也没说什么,在她处于这种心境时,最好别出声。
她说:“格洛斯特的罗伯特会矢口否认有什么阴谋,还会去拥抱斯蒂芬国王,宣誓效忠;事情就这么了结了,但你们俩会以谋杀罪论绞。”
威廉打了个冷战。想到受绞刑,他给吓坏了。他曾做过这种梦。然而,他看得出母亲是对的,国王可以相信,或装做相信,没人会轻率地反叛他;从而也就会不假思索地牺牲两条无辜的生命。
父亲说:“你说得对。我们就像捆猪去杀一样地把他五花大绑,活着送到温切斯特交给国王,当场指控他,要求给我们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