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会儿，里头那个人又出来，出来时，手里还捏只瓢羹。他小心翼翼地将瓢羹递给等在棚口
春梅，又回棚子里去。春梅笑眯眯地将瓢羹递给秋林。只见瓢羹里盛着白酒，阵酒味冲鼻。瓢羹中间有个蝌蚪状东西，蓝莹莹，又滑又亮，在白酒里微微抖动。
秋林诧异，问，这是什
？
旁边孔品抢着说，陆经理先莫问，
个土特产公司经理人情。
问你，当领导最重要是什？是权。什是权？这钢筋指标拿在手里，你想给谁就给谁，这就是权。你现在是公司经理，是重要岗位领导，你不会用权，你当这个经理做什？
秋林说，道理是懂，只是这大堆东西放在手里，心惊肉跳。
鲍主任说，秋林啊，你还是太嫩。可以把话放在这里，你现在觉得这指标烫手，过不年，你就会嫌这指标太小。
秋林说，这样吧，鲍主任，这三百吨指标还是给你吧。你供销社里交际人多，用场大。
鲍主任笑笑，你这样说，是你分心意。你是自家人，也不瞒你。往常这钢筋指标，都会给两百吨，经理留百吨。但你不样，只拿百吨。秋林，你记住，这可是天大人情，千万不能乱送。
秋林点头，便将这两百吨钢筋指标留下。没多久，秋林便理解鲍主任闲话，上任后，常有领导打来条子要批钢筋，但秋林记牢鲍主任叮嘱，将手指缝夹紧，除要害部门，律推托。
这日上午，秋林去城关收购站检查工作。收购站经理叫孔品，副经理叫春梅。秋林视察工作，两个人左右紧跟身后，嘴巴里陆经理长陆经理短，全是马屁闲话，刻没有停过。秋林第次来收购站，对收购站业务不熟悉，本该虚心下问，但他记牢鲍主任提醒，当领导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像生手，便背背材料上看去年收购站总结，又对今年业绩做些新要求。最后，秋林强调，抓业务要紧，但不能为提高业务去走歪门邪道。特别是把控好废品收购来路，千万不能收贼偷货。秋林红口白牙讲通，孔品和春梅脸上都露出夸张表情，直夸秋林对收购站情况内行。
几个人说着，正走到个收蛇棚子。秋林怕蛇，看见那黑黢黢蛇在网袋里扭来扭去，觉得别扭，正想快步走过，孔品却将他叫住，陆经理留步。秋林停下，只见春梅快步走到棚前叫声。随后，棚子里走出个人，春梅凑到他面前，说几句什闲话，那人便又走回棚子。
孔品站在秋林旁边赔着笑脸，说，陆经理，请你稍等会儿。
秋林没应声，脑子里在想刚才棚子里走出那个人，只觉得此人面熟，但时脑子堵住，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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