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竟然还有人结婚!”乔丹很难受地喊道。
“尽管如此——我就是在六月中旬结婚的,”黛西回忆道,“六月的路易斯维尔!有一个人昏倒了。昏倒的是谁,汤姆?”
“毕洛克西,”他简慢地答道。
“
他打开毛巾拿出那瓶威士忌来放在桌上。
“何必找她的碴呢,老兄?”盖茨比说,“是你自己要进城来的。”
沉默了一会。电话簿从钉子上滑开,啪的一声掉到地上,于是乔丹低声说:“对不起。”但是这一次没人笑了。
“我去捡起来,”我抢着说。
“我捡到了。”盖茨比仔细看看断开的绳子,表示感兴趣地“哼”了一声,然后把电话簿往椅子上一扔。
你们跟我开到中央公园南边广场饭店前面。”
有好几次他掉过头去向后看,找他们的车子,如果路上的交通把他们耽误了,他就放慢速度,直到他们重新出现。我想他生怕他们会钻进一条小街,从此永远从他生活里消失。
可是他们并没有。而我们大家都采取了这个更难理解的步骤——在广场饭店租用了一间套房的客厅。
那场长时间的、吵吵嚷嚷的争论,以把我们都赶进那间屋子而告终的,我现在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我清清楚楚记得,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内衣像一条湿漉漉的蛇一样顺着我的腿往上爬,同时一阵阵冷汗珠横流浃背。这个主意起源于黛西的建议,她要我们租五间浴室去洗冷水澡,后来才采取了“喝杯凉薄荷酒的地方”这个更明确的形式。我们每一个人都翻来覆去地说这是个“馊主意”——我们大家同时开口跟一个为难的旅馆办事员讲话,自认为或者假装认为,我们这样很滑稽……
那间房子很大但是很闷,虽然已经是四点了,但打开窗户只不过从公园里的灌木丛刮来一股热风。黛西走到镜子前面,背朝我们站着,理她的头发。
“那是你得意的口头禅,是不是?”汤姆尖锐地说。
“什么是?”
“张口闭口都是‘老兄’。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听着,汤姆,”黛西说,一面从镜子前面掉转身来。“如果你打算进行人身攻击,我就一分钟都不待。打个电话叫点冰来作薄荷酒。”
汤姆一拿起话筒,那憋得紧紧的热气突然爆发出声音,这时我们听到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惊心动魄的和弦从底下舞厅里传上来。
“这个套间真高级,”乔丹肃然起敬地低声说,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再打开一扇窗户,”黛西命令道,连头也不回。
“没有窗户可开了。”步履不停
“那么我们顶好打电话要把斧头……”
“正确的办法是忘掉热,”汤姆不耐烦地说,“像你这样唠唠叨叨只会热得十倍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