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簿,留存了在危险之中却又被神化的青春少年。
马尔桑赞美白先勇的才华,认为他在描写节日、盛宴、沮丧、拘禁、到医院探视衰竭的傅老爷子、为了窃取伴侣的心而亲手刺死阿凤的龙子的一切经历等等情节时,就像是把许多不幸和苦难磨成金粉那样完美。《孽子》有如一出巴洛克式歌剧,美化了黑夜,让一轮昏红的月亮高挂在湿煤也似的空中。城市夜间那被掩盖的一面在白先勇笔下是如此完美地被叙述着,以致读者甚至忘掉世上还是有日出的地方。马尔桑特别指出最令人激赏的片段,如阿青前往探视临终的母亲的那一幕是梦想的火花照耀着绝望,令人不忍卒读的绝好文字:“一刹那,我感到我跟母亲在某些方面毕竟还是十分相像的。母亲一辈子都在逃亡、流浪、追寻,最后瘫痪在这张堆塞满了发着汗臭的棉被的床上,罩在污黑的帐子里,染上了一身的毒,在等死……”而妓院保镖“乌鸦”凶狠残忍地毒打“老鼠”的一幕更是以精确无比的笔墨描绘。作者改变了眼泪的形貌。明显可见的书写和节奏保障了最具,bao力事件的美感;例如下面这一段:“而我一个人仍旧……沉寂地等待着,直到夜愈深,雨愈大,直到一个庞大臃肿的身影,水淋淋地闪进亭阁里来,朝着我,迟缓、笨重,但却咄咄逼人地压凌过来。”此外,像晚香玉后面阁楼上那一场赌牌九的描写读来令人几乎窒息,靠妓女卖身维生的和妓女的嘴脸、偷窃、强,bao和肉体的买卖等,黑色小说中的惯用词汇在此都被作者以隐喻手法驱除掉,而令人耳目一新。书中每一个人物都过着几个月可以预见的冒险生活,然而,作为阴影中的神话英雄,他们负着被人类背叛的希望;就像新公园中起伏动荡水池上的莲花那样,他们的纯洁和天真紧紧纠缠这些秘密的叙述者,叙述着这一群被爱拒绝的孩子的惊险离奇经历。
马尔桑在结论部分强调,在心理分析作品贫乏的年代里,白先勇是一位真正的作家,而《孽子》是一部杰出的小说。
另外一位书评家阿瑟哈的评论中,详细地介绍了白先勇的家世背景及他早年创办《现代文学》,出版现已成为中国现代文学经典的《台北人》等经历,并遗憾《台北人》未被译成法文。
阿瑟哈谈起《孽子》在台北出版曾轰动一时以及根据此书而拍成的电影《孽子》。她认为在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中直至《红楼梦》为止,同性恋的主题是存在的,但近一百五十年来却没有哪一部中国小说是以同性恋为书中题材。她提及《孽子》在中国大陆也有广大的读者群,这部书使得反同性恋的巴金十分不以为然。但事实上,阿瑟哈认为这并不是一部鼓励同性恋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