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口往外望的只有女人,习惯就是这样。赎罪者们腿上锁着脚镣,或者肩上扛着沉重的铁块,用双臂撑住,有如被钉在十字架上,或者用鞭子抽打脊背,鞭梢上挂着带玻璃碎片的硬蜡球,这种自笞是游行中最精彩的节目,因为他们身上真的鲜血淋漓,并伴有高声吼叫,之所以吼叫,一则确实疼痛,二则显然出于快感,对于后者,假如不知道其中某些人的情人正站在窗边,他们参加游行与其说是为了拯救灵魂倒不如说为了肉体已享受过的或者必将享受到的欢愉,那么我们便很难领会。
他们的高顶帽上或者鞭子上都绑着彩带,各人用各人的颜色,而被放在心上的女人在窗前为受罪的男人感到痛苦和怜悯,也许还有那种很久以后我们才懂得称之为施虐快感的情绪,如果说她很难在乱哄哄的赎罪者,打着各式旗幡的修士,惊恐与乞求的人群,嘈杂的应答祈祷声中,透过松松垮垮的伞盖和摇摇晃晃的圣徒像,从面容或身形辨认出哪一个是她的情夫,那么她至少可以通过彩带的颜色判断,粉色,绿色,黄色,紫丁香色,红色或者天蓝色,那一个就是她的男人和奴仆,正在为她猛烈地鞭笞自己,由于不能说话而像发情的公牛一样嚎叫,但是,如果其他女人和她本人认为赎罪者的胳膊抡得不够有力,或者从上面看不到鞭打出的累累伤口和流淌的鲜血,女人们就会齐声起哄,发出阵阵嘘声,这些魔怔的疯狂的女人们要求胳膊用力抽打,想听见鞭子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想看见血流遍身有如救世主当年那样,只有在这时,她们圆裙子下的身体才会震颤,两条大腿随着刺激的鞭打节奏一紧一松。赎罪者来到心上人窗户下面的街道上了,女人俯视着他,或许与她一起俯视的还有她的母亲或堂姐妹,或者女仆,或者溺爱放任的祖母,或者心怀嫉妒的姑妈,但她们根据新近的体验或遥远的回忆都完全明白,眼前的事与上帝毫不相干,这是私通,上面的痉挛在回应下面的痉挛,男人跪在地上疯狂地抽打,由于疼痛而不断呻吟,女人则瞪视着倒在地上的她的男人,张开双唇以吮吸他的鲜血和其他东西。游行队伍停了足够长的时间才结束这场戏,主教向人们祝福,女人四体通泰,男人继续往前,如释重负,心里想着,此后无须这样用力鞭笞自己了,让其他男人为了其他女人的欢愉这样做吧。
虐待了皮肉,开始禁食,似乎要这样忍饥挨饿直到复活节,人们要压抑本性,等待圣母脸上的阴影得到清除,因为现在离耶稣受难和死亡的日子很近了。然而,或许是鱼类中的磷质激起了欲望,或许是四旬斋节期允许女人们独自前往教堂的习惯与每年其余的日子形成对照,在那些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