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费奥多罗维奇登上马车。
“再见
，伊凡。你可别骂
呀！”父亲最后
次大声说道。
所有在家
人——斯梅尔佳科夫、玛尔法和格里戈里——都出来送行。伊凡给他们每人十个卢布。当他已经在马车里坐定之后，斯梅尔佳科夫跑过去为他整理垫在脚下毯子。
“你看……要到契尔马什尼亚去……”伊凡·费奥多罗维奇不知为什
突然脱口而出，又像昨天那样在不知不觉中迸出这句话，而且还伴以阵神经质笑声。后来他常常想起这件事。
“看来人们说得很对，跟聪明人谈谈也是有趣。”斯梅尔佳科夫坚定地回
？好，你去还是不去？”
“唉，没时间，你饶吧。”
“咳，你就帮父亲把吧，会记住！你们都是没良心，就是这回事！两天工夫对你来说有什关系？现在你想去哪儿？去威尼斯吗？你威尼斯两天之内是不会毁灭。本想派阿廖沙去，但是阿廖沙能办这种事情吗？你是聪明人，这才派你去，难道看不出来吗？虽然你不做木材生意，可你有眼光。现在只要你去看看：那人说话是不是当真。告诉你，只要看他胡子：胡子哆嗦，就证明他是当真。”
“您这是硬逼着要到那可恶契尔马什尼亚去吗？”伊凡·费奥多罗维奇提高嗓门喊道，气恼得苦笑下。
费奥多尔·巴夫洛维奇没有看到或者不愿看到他气恼表情，但听到他笑声。
“这说你答应去，答应去？这就给你写张便条。”
“不知道能不能去，现在不知道，上路再决定吧。”
“干吗要上路再决定呢，现在就定下来。亲爱，现在就定下来吧！你去谈妥就给写两行字，交给神甫，他会马上派人给送来。接下来就不再耽误你，你尽管到威尼斯去。神甫会用自己马车送你回犍牛镇车站……”
老人简直欣喜若狂，他写张便条，吩咐仆人去备马车并端上酒菜。老人遇到高兴事，总是无法控制自己感情。可这次他似乎有所克制。譬如说，德米特里·费奥多罗维奇事他句也没有提起，对于离别更是无动于衷，甚至找不出什话可说。伊凡·费奥多罗维奇非常清楚地觉察到这点。“惹他讨厌。”他心里想道。直到送儿子出门口时候，老人似乎才有点儿动情，他想过去和他吻别。但是伊凡·费奥多罗维奇赶紧伸出手跟他握别，显然不愿意亲吻。老人立即明白他意思，便马上克制住自己。
“好吧，愿上帝保佑你，愿上帝保佑你！”他站在台阶上反复说。“你将来总会回来吧？回来吧，永远欢迎你。好，愿基督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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