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把起来看,喝采,口里说道:“这位娘子怎地传得这手好生活!神仙般手段!”那妇人笑道:“官人休笑话。”
西门庆问王婆道:“乾娘,不敢问,这位是谁家宅上娘子?”王婆道:“大官人,你猜。”西门庆道:“小人如何猜得着。”王婆哈哈笑道:“便是间壁武大郎娘子;前日叉竿打得不疼,大官人便忘。”那妇人脸便红红道:“那日奴家偶然失手,官人休要记怀。”西门庆道:“说那里话。”王婆便接口道:“这位大官人生和气,从来不会记恨,极是好人。”西门庆道:“前日小人不认得,原来却是武大郎娘子。小人只认大郎,个养家经纪人。且是在街上做买卖,大大小小不曾恶个人,又会赚钱,又且好性格,真个难得这等人。”王婆道:“可知哩;娘子自从嫁得这个大郎,但是有事,百依百随。”那妇人应道:“他是无用之人,官人休要笑话。”西门庆道:“娘子差矣;古人道:'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是惹祸之胎。'似娘子大郎所为善良时,'万丈水无涓滴漏。'“王婆打着猎鼓儿道:“说是。”
西门庆奖回,便坐在妇人对面。王婆又道:“娘子,你认这个官人麽?”那妇人道:“奴不认。”婆子道:“这个大官人是这本县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庆大官人,万万贯钱财,开着个生药铺在县前。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是金,白是银;圆得是珠,光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
那婆子只顾夸奖西门庆,口里假嘈。那妇人就低头缝针线。西门庆看得潘金莲十分情思,恨不就做处。王婆便去点两盏茶,来递盏与西门庆,盏递与这妇人;说道:“娘子相待大官人则个。”
吃罢茶,便觉有些眉目送情。王婆看着西门庆把只手在脸上摸。西门庆心里瞧科,已知有五分。王婆便道:“大官人不来时,老身也不敢来宅上相请;者缘法,二者来得恰好。尝言道:'客不烦二主。'大官人便是出钱,这位娘子便是出力;不是老身路歧相烦,难得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好做个主人,替老身与娘子浇手。”西门庆道:“小人也见不到,这里有银子在此。”便取出来,和帕子递与王婆。那妇人便道:“不消生受得。”口里说,又不动身。王婆将银子要去,那妇人又不起身。婆子便出门,又道:“有劳娘子相陪大官人坐坐。”那妇人道:“乾娘,免。”却亦是不动身。也是姻缘,却都有意;西门庆这厮双眼只看着那妇人;这婆娘双眼也偷睃西门庆,见这表人物,心中倒有五七分意,又低着头自做生活。
不多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