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映出个老头,戴着顶瓜皮帽,个老婆婆,拿着线拐子在拐线,似是二妞爹娘;东厢房有男女在斗嘴,个孩子还在哭,似是二妞哥嫂;剩下西厢房窗户上,就个女人影子在走来走去,大概就是二妞。在房顶趴三个时辰,杨百利身子都趴麻,邓家灯才屋屋息。杨百利从屋顶溜下来,蹑手蹑脚。来到西厢房前,欲将牛国兴信从门缝塞进去。本来要大功告成,西厢房也确是二妞住房,但二妞三天前去开封姑妈家,这也是杨百利三天见不到二妞原因。二妞小姨来老邓家串亲,临时住在二妞屋里。小姨这两天拉肚子,刚睡下,腹内突然又来,慌忙起身,要去茅房,猛地拉开门,迎头站个黑影,双方都吓跳。二妞小姨是个老姑娘,三十多岁还没嫁人,她以为是姐夫老邓夜里来拨她门,欲占她便宜。老邓过去见她,就爱说些风话。现在肚子正急,哪里是装神弄鬼时候,扬手就是巴掌,杨百利哎哟声,倒在地上。邓家各屋灯立马亮。二妞她哥以为他是个贼,来偷杂货铺东西,也是刚与老婆吵过嘴。没有好气,便将杨百利吊在院内枣树上抽打。刚抽两鞭子,杨百利就把真相供出来。为证明跟自己无涉,还掏出牛国兴情书作证。老邓看情书,倒把杨百利从枣树上放下来。因为他跟铁冶场老牛也认识,知是帮孩子胡闹,倒没怎追究。因为声张出去,对自家女儿也不好。等到第二天,牛国兴知道情况后,却大恼杨百利。恼杨百利不是说他把事情办砸,影响他和二妞关系,而是收自己五块钱,到关键时候还出卖自己,这样人,如何做得朋友?从此两人见面还说话,但心底有隔阂,彻底不在起“喷空”。
这年八月,从新乡机务段来个采买叫老万,住在延津铁冶场里。新乡机务段负责维修平汉路铁轨,年年要用许多道钉。新乡机务段段长与延津铁冶场老牛是表亲,便把锻造道钉活计,派给老牛。采买老万个季节来延津拉次道钉。老万是山东人,四十多岁,白眉毛,爱时不时张嘴,但不是打哈欠,上下颌咬咬,只为活动个筋骨,能听到筋骨“嘎嘣”“嘎嘣”声。老万这次来到延津,老牛还没把道钉锻齐。老万要采买万枚道钉,老牛铁冶场只锻六千多枚,还差三千多枚。老万便在延津住下等道钉。也是闲来无事,第二天大早,步出铁冶场,欲到延津县城四处逛逛。铁冶场规矩,进大门要给看大门打招呼,出大门时,如不拉货,不用给看大门打招呼。老万也是出于礼貌,虽只身人,看杨百利在大门口坐着,也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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